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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顺水支支吾吾,面对大哥的逼问,到最后还是把自己瞒了许久的心事含糊说出。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其实只要我不说,姑母和雨哥儿不说,阿洺也不会知道,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实在没脸见他。”
刘顺风听明白后,一时神色僵住,张了张嘴,默了半晌方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憨的?”
他一巴掌拍上额头,只觉得脑袋发懵,想不明白自己亲弟弟怎么能办出这么一档子蠢事。
“我看你是脑壳里进了咸水,被鱼啃了脑子!”
刘顺风在原地团团转,“你哪只眼睛看出阿洺对雨哥儿有意?你也不是没有心许的哥儿,要是换了你,有机会和葛家汉子坐一起吃酒,你能忍住不拐弯抹角地打听人家哥儿的事?那天晚上阿洺只说自己有了中意的哥儿,其余半个字没讲,这还不够清楚?”
他一拍巴掌道:“你倒好,自顾自误会就罢,还巴巴地去告诉雨哥儿,他和姑母浑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从小就是个霸道的,小时候年节为了和人抢块糖都要哭闹,何况是阿洺那样的好汉子!”
抢走的人还是他向来看不上的苏家乙哥儿,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去。
说到这里,刘顺风忽然回过味来。
“我说你怎么最近也躲着姑母一家子,原来是两头得罪。”
刘顺水抱着脑袋原地蹲下,丧气道:“大哥你快别骂了,我早就知晓我错了!可这事要怎么才过得去?我若是和从前那样和阿洺来往,心里总怕他哪日会突然知道此事,你也知道姑母和雨哥儿对苏乙多差劲,提亲那日还不给好脸色,传得人尽皆知。阿洺要是知道雨哥儿那般的大半缘由在我,不打我一顿都算是好的。”
他一根指头戳进沙子里,捅出好几个洞。
“去吃喜酒那日我也提心吊胆,看别人因姑母待咱们刘家人都是什么态度,我更是不好意思去见阿洺了。”
“还不是你小子自作聪明!”
刘顺风瞪了刘顺水片刻后下定决心道:“这事就是个脓疮,横在那里,你不去看,它也早晚要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如你亲手给他捅破了去,好歹还能知晓什么时候破,趁早补救。”
他把蹲在那里装蘑菇的弟弟拎起来,告诉他具体要如何做,最后道:“去时我和你一起,也不能空着手,咱们是去给人赔礼的,等着去乡里一趟,买两样像样东西,再去登门。”
只是这么做,传到姑母耳中难免又是一桩官司,不过刘顺风不打算在意,他是看出来了,自上回吃罢钟家的喜酒,姑母做的事害得刘家人都跟着没脸,连他爹娘都不多提姑母了。
有回他还听到娘亲埋怨,说现在刘家名声都臭了,要连累他们小妹在村澳里说不到好亲事。
再者说,他们去是为了解清误会,又不是敲锣打鼓要和亲姑母划清界限,以后逢年过节,面子上过得去就够了。
第43章【加更】
“表哥,我娘说你要是回来了就和你说一声,让你去三舅家,我爹我娘都在,小舅应当也去。”
钟洺和苏乙才上船,隔壁唐家船上的唐莺就过来传话,顺便把钟涵送来。
听到四叔也去,钟洺大约猜出是为了什么事,他放下扁担,摘下头顶的藤笠扇了扇风。
“你爹娘啥时候去的?”
“去了有阵子了,几刻钟是有了。”
“好,我晓得了,一会儿就过去。”
等唐莺回了船,钟洺弯腰进舱,苏乙已先他一步进来,倒了两碗水,将一碗递给他。
水是早上走时烧开的,早就放凉了,正好入口,两人顾不上说话,先灌了一大碗水,之后不用钟洺说话,苏乙又倒第二碗出来,这回喝得不急了,暂且端在手里。
“一会儿我去三叔家一趟,看阵势不小,估计是说正事。”
钟洺一口气把第二碗水也喝完,呼出一口气,觉得好似活过来了,苏乙接过空碗放到森*晚*整*一旁,“你去吧,我和小仔在家里,正好把午食做了,早晨留的鲻鱼还在桶里,你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清蒸吧,天太热,吃点清淡的。”
苏乙想了想道:“好,那就做个清蒸鲻鱼,用白贝肉和银丝菜滚个汤,再拌个苦瓜。”
钟涵一听要吃苦瓜,在船板上打滚道:“不要吃苦瓜,不要吃苦瓜!”
苏乙哄他,“保准做的不苦,苦瓜解暑的,夏天要多吃。”
钟涵噘嘴道:“以前二姑也说苦瓜不苦,每次都很苦。”
奈何家里吃什么不是他一个小仔能决定的,苦瓜是非做不可,苏乙看他实在不开心,便道:“那晚上蒸番薯吃。”
钟洺顺势看向小弟,“番薯是甜的,这回你高兴了?你看你嫂嫂多疼你。”
钟涵嘿嘿一笑,转身抱住苏乙的胳膊。
等钟洺走后,苏乙开始准备午食,在那之前他先把出摊带回来的东西又收拾一遍,砧板菜刀那些在乡里时用井水洗过了,不用再洗,但他做虾酱的坛子都得抱出来单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