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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买了一瓶水回来,两名交警带着别克车主离开,与她擦肩而过。那个男人忽然回头,无所畏惧、毫无愧疚地直视她,嘴角隐约有笑意。

这一幕被薛烨捕捉,他再一次冲过去,被成明昭拦下,“别急。”

她转身把那瓶冰水摁在薛烨红肿起来的额头上,痛得他倒抽一口气。薛烨重新坐下来,拿着水既后怕又郁闷:“娜娜,还好你说今天分车出门,不然我不敢想是什么结局。”

明昭笑,在他身边坐下,“什么结局?我们两个都躺医院,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薛烨去牵她的手,反复摩挲,低头不语。他仰起脸把眼泪逼回去,“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我什么事也没有,”明昭拍拍他的手背,“你应该好好保护你自己。”

俩人安静地牵起手,各怀心思。

薛烨咬牙暗忖,绝不能放过这个司机,他必须让他吃点苦头。

成明昭并没有产生和薛烨一样的愤怒,她知道刚才那个男人不过是傀儡一只。她在琢磨那辆别克。

别克,又是别克。

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人总是这样,越急,破绽就越多。

第82章预感“别担心,有我在。”

回到家,莲姨正好站在院门前,见到成明昭,她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好:“太太,我今天炖了您喜欢的石橄榄陈皮鸭。”

她手里拿着东西,成明昭的目光移上去,莲姨托着手里包裹,回答:“刚才派来的快递,我先拿去消个毒。”

“给我吧。”

成明昭接过那件包裹,对着莲姨微笑,“辛苦了,我吃过晚饭,陈皮鸭就麻烦你解决了。”

莲姨望着她进屋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感叹,成明昭是她见过最平易近人的有钱人。

她二十多岁就出来给人家当保洁,服务过的有钱人不计其数,工作压力和雇主的财力呈正比。还算过得去的普通家庭,料理起来麻烦事多,总是扯皮,讨不到一点好,隔三岔五疑心她会贪小便宜,冤枉气没少受。

这些人恩怨还不少,多是一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琐事,闹得鸡飞狗跳。她在二十多岁那年理解了世人常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中产阶级又比普通家庭好些,会拿她当半个亲人,有好吃好用的少不了她的一份,待人不错,也好说话。再往上更清闲,通常一年里只有一两次能见到雇主,她做好分内的事,就能享受超出传统蓝领的待遇。

成太太和他们比起来又要更好,只要自己能做的,几乎都是亲历亲为,把他们这些佣人当作同样平等的人。以往在别家干活,无论对方是小有钱,还是大富豪,面对他们这些人,多少自带微妙的距离感。

这种距离源于阶级。他们血管里流淌着不一样的血,所以过着不一样的人生,一个生来被别人服务,一个生来服务别人,这是由血液决定的。那些生来被服务的也知道自己是被服务着的,所以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一件工具——鞋刷、或者拖把。这不是歧视,因为他们没有主观上的恶意,这是天然的傲慢。

但成明昭和这些人不太一样,莲姨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她没有高人一等的阶级感,让人很安心。阶级感无法靠后天养成,她能嗅出来,那是从血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成明昭身上没有这种味道。

成明昭对她,对和她一样的人,感情上没冷落过,物质上没缺少过。做他们这一行,遇到一个好的雇主是很幸运的,她觉得自己可以跟成明昭一辈子,只要对方不辞了她。

莲姨出神地想着这些事,又看见薛烨匆匆回来,头上还扎着纱布,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搞的呀?”

薛烨停下脚步,“没事,遇到了一点小车祸。”

“天呐。”

莲姨捂住嘴,跟了上去。相比之下,她就能闻到薛烨身上的那种味道,有钱人普遍都是这种味道,说起来也见怪不怪了。这些味道闻久了,就会发现没什么稀奇的。

她闻过最忘不了的味道,是在薛家,从那位薛太太身上散发的。成明昭夫妇回国都会带上她,她有幸在那个家里见到了薛烨的母亲薛鸿云。

那是一种恐怖的味道,即使她没有和对方接触过,仅仅呆在一个空间里,都能感受到强烈的生理不适。就像食草动物见到顶级猎食者,那是一种源于基因的恐惧。

她活了四十多年,逐渐能分出这两种味道的区别。一个是由钱生出来的优越,初闻让人自卑,闻久了容易忌忮。一个是由权生出来的压迫,别说闻,光是听个名号就已经让人由内而外的害怕,不由自主的屈服。

成明昭来到书房,一边用美工刀划开包裹,一边接听电话。

“东西我收到了,谢谢你,易萱。”

“谢什么,多大点事?谁让这么巧,我小姨就是那所大学毕业的,正好在司法局,调个卷宗而已,一句话的事。”

“下次好好聚一聚吧。”

“等你这句话。”

成明昭挂了电话,拆开文件袋,里面是扎好的文件。她翻开细细阅览,权韶念那场车祸得追溯到千禧年,那个时期天眼系统并不成熟,没有铺天盖地的监控,既然看不到现场,那么只能依赖文字,而最有说服力的文字就在她手中。

这件案子被定为交通肇事罪,已经结案。肇事者姓赵,酒驾撞人,被判了七年。

【甲方(肇事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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