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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乍破水浆迸(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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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永年和无定是一前一后一起步入了寺里,慧能方丈,也就是无定的师兄听到弘忍的声音出来迎接,见到无定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便不在上前。这个男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看无定对他的态度,他暗中猜到了几分。无定的身份特殊,他们也只是暗暗猜测。

有些话即使猜到了,也不能说。

“邓将军,请坐。”无定引者他光明正大请至了自己的禅房之中。

邓永年对此地并不陌生,将无定送来已然十几年了,但是实际上他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还是少数,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悄悄的掩人耳目。

“殿下,进日山中来了些奇怪的人,您平时还是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邓永年坐在无定的对面,看着无定那副毫不设防的模样心中叹息,忍不住对他嘱咐道:“那些人,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应当是皇帝的人。我猜殿下你也是应该略有察觉,您也知道人心容不得任何试探,为什么不直接和属下说明呢?我也好保护您才是。”

无定向邓永年提过说不要叫他“殿下”,一直没有什么结果,他也便不再勉强了。邓永年对当今他的叔叔的敌意可谓是深重,叔叔他贸然派人前来探查,不仅不能成功杀了他,还打草惊蛇,叫邓永年对他更生反意了。

无定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扯了一个笑容,回应道:“实际上,我也只是猜测,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不能对任何人妄加推论。如果他们真打算做什么,也是我的命数。只是又要劳烦邓将军照顾好自己和寺中老小,莫要再受我连累。”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那陛下当年费力将您送出是为了什么?属下与弟兄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又是为了什么?”邓永年是第一次听到无定谈及自己的生死,一时有些情难自禁,心中的话口不择言便出了口。

“……”

虽然心中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没想到突然再听到邓永年再提起当年之事,无定的心还是凉了一片。在他记之中,就很少有父子温馨团圆时刻,果然,事实与他的记忆别无二致。一时之间,他与邓永年之间陷入了沉默。

邓永年见他黯然下去的眼眸,毕竟和无定相处了这么些年,哪里会察觉不到他低落的心境,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口不择言,顿时内心后悔不已。

遂,开口找补道:“殿下莫要误会,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当年臣受命于危难之际,陛下他将希望托付给臣,他自己慷慨赴死。扶养殿下成人,培育成才是臣的使命,您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叫我如何得见死去的先皇啊?”

无定扯了扯嘴角,伸手扶了一下俯身要跪的邓永年。君君臣臣,这么些年了,邓永年他们仍然被困在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之中。他以为心里走出来了,决定了,便可以结束。但是这趟旅途所见所闻所感,不得不让他再次正视如今的局面。

他不想称帝。这是他内心确定的,他动摇的是他对如今世间的认识。他一人的生死却关系到宁远寺和邓永年一群人的未来,让他开始考虑自己该何去何从。

“将军,你放心,我既不会轻易选择死亡,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你们于不顾。既然来到这世界,所有结果我能够全然接受。我知我父对我的殷切期望,只是我此生无意于此,将军早该看出才是。”

“可是殿下……”邓永年还要再说,也是被无定抬手便打断了。

“邓永年,邓将军!我想当年我只有五岁,并不觉得那时自己可以担此大任,就算有过,也是年少无知,将军莫要再提了。”

邓永年因无定冰冷的语气听的微微愣神,喃喃道:“殿下……”

“阿弥陀佛,将军,无定一入佛门,终身为僧。当年我父也应该明白有这个可能,而你们也早该做好这个准备。”无定向他行了一个礼后说道,语气恭敬而疏离。即使他对邓永年再亲近,在邓永年眼里他们也只是他不承认的君臣关系。

“多说无益,我内心还没有人能改变,从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当年,无相师父对我有引导之意。但事实是因为我自己。将军试了这么些年,还没明白我吗?”

“……”邓永年垂下眼眸,掩藏了内心的情绪。对着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说不出任何重话,作为君臣他对他做不得一点要求。但是他又何尝不失落于此生的志向不能实现,他的大楚真的永远停留在那时了吗?

“阿弥陀佛,邓将军,我虽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叔叔他,如果真的对我不放心,我并不想他有机会对宁远寺的众人下手。”无定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前几日的迷茫在此刻荡然无存。

邓永年身体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无定,随即,虎眸中溢出点点温情。还是是那个人,提起保护他与平时并不一样。他有些愰神,这样的殿下他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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