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桌吃饭5(第3页)
“为何?”
赵怀书抬眸望她,苦笑一声:“帝王心重。况且我这样的人,不该劳烦你特意跑一趟。”
“什么样的人?”关宁定眼看他,“病人?”
赵怀书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道:“好好休息。”
赵怀书看着她的背影,喉间微微发紧,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房门轻轻合上,他闭上眼睛,任思绪翻涌如潮。
外头的天色渐渐放晴,窗外雨滴从屋檐滴落,发出轻轻的声音。
*
皇帝缓缓放下奏折,目光扫过在场的政事堂的各位大臣:“松吴江堤坝耗银二百五十万两,去年刚刚竣工,如今便被洪水冲毁,这是为何?”
宣政殿外是密集如织的雨声,殿内的气氛却压抑如水,皇帝端坐案后,手中捏着江南呈上的急奏,脸色如乌云压顶。
工部尚书李博身着朝服,微微俯身,神情间有些惶恐,连忙跪地低头答道:“陛下,此次汛期不同寻常,江南连降暴雨十余日,江水暴涨,松吴江堤坝纵使按规制修建,也难敌这百年不遇的大水。”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江南常发大水,朕记得江南堤坝修建规制不同于其他堤坝,你作为工部尚书应当是十分清楚的。”
“陛下,每年伏汛历来汹涌,今年尤甚,连降暴雨十余日,河道水位暴涨,堤坝难免失守。松吴江堤坝修建之时,臣严查账目,质料均为上乘,然天灾难测…”
兵部尚书接过话:“李大人既知江南雨汛易发大水,又身为工部尚书,亲自督造堤坝工程,还是修塌了这耗资二百多两的松吴江堤坝?”
右相徐勉缓步上前,拱手说道:“陛下,堤坝建成不足一年,按理应能抵御伏汛情。此番崩塌,或有隐情。”
兵部尚书马上接话,语气平静,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臣听闻,修堤之时,江南各地曾多次请款追加,似有不匀之处。”
此话一出,宣政殿顿时静了片刻,众人相互对视。
李博大怒:“严大人此言是说我们工部修建堤坝存有纰漏?江南堤坝修建之时,账目详列,银两调拨清楚,每一笔账都记录在册,有迹可查!且负责核对账单的是司察司的人。严大人这样说,不只是对着我们工部来的吧!”
兵部尚书转头怒道:“李大人此话何意?我可没有说核账有问题!”
躬身又看向皇帝:“松吴江地处江南上游,这堤坝一毁,怕是下游河道也将不保。且不说江南本就多水,这下就算是今天雨停了,江南的水患明天也停不了。”
兵部尚书看了李博:“堤坝修建耗资甚巨,若一场大雨便毁,其中定是存在不妥之处,臣以为,还需彻查堤坝修建之事,揪出隐患。”
兵部尚书话里话外,虽未明言“贪墨”,却将矛头隐隐指向工部,意在让皇帝不得不重视堤坝崩塌的原因,而非单纯归结于天灾。
雷声乍起,宣政殿内的气氛却比外头的雨夜更加沉重。
“陛下,臣以为应百姓为先,现下自然是要安置灾民。”左相李衡开口,语调温和,“修堤耗资巨大,本该百年无虞,如今却毁于一旦。到底是何缘故,工部应是要给出一个交代。只是堤坝确系因天灾或隐患所毁,岂能因未卜实情而轻易断言?然百姓已受灾,赈济安置才是当务之急。堤坝之毁,乃臣之察检、铸造不严,是臣等失职,臣甘愿受罚。”
李衡说罢跪下。
众人皆跪下:“是臣等失职!臣甘愿受罚。”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们说,救灾事宜又该如何处理?”
他走到众人面前。
“赈灾不能耽搁。”皇帝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堤坝自然要查。”
李衡:“臣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陈大人,户部已经了解这事了。”
户部尚书陈肃上前一步,躬身道:“户部已着手调拨物资,尽力安置灾民,只是目前户部库银有限,若拨赈灾款项,恐难支撑修堤后续之需。”
“大雨不止,修缮堤坝等水患之后,现下是安置灾民,夏季易生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