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给冷艳黑寡夫后你被他哭着囚禁了二(第1页)
婚礼来的大多都是游氏一族的族人,还有和品繁阁有生意往来的商贾以及地方乡绅与官员。。。。。。。游潇荷笑得嘴角都僵了,被人当成花果山的猴子似的围观,但还好她脸皮厚,别人看她,她也看回去。两个眼睛又大又亮,瞪得那些探究的人不好意思地掩面离开。房叔瞧着她的举止,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一直到宾客登记结束,要回正厅时,游潇荷才小声地问房叔,怎么不见谢家来人呐。房叔面色一变,沉默半晌,才含糊地对她说:“谢氏自从三小姐中了举人之后,就与主君切断关系了。如今主君虽承谢姓,但却不再是谢家人了。”
“一个举人,我还以为考上了什么状元榜眼,官场浮沉,就谢家人针尖那么大的心眼,混也混不出个名堂来。”游潇荷皱眉讥讽地点评,而后甩甩脑袋又重新换了副眉眼欢喜的模样,迈入前厅和游家人攀谈起来。
房叔跟在后面怔怔地看着这少女,忽而想起谢家人给主君送来移除族谱的文书时,主君也才十九岁,当时他正被老太君罚跪在祠堂,冬日苦寒,谢柔春点灯时手抖的厉害,不小心推翻烛台,烧到了牌位前的帘子。他慌忙扑灭了火,但还是被发现,又被老太君命人杖大了七八棍,最后谢柔春昏过去,再醒来时,他就静静地望着被封死的窗户,在一片昏暗的视线里,看着木板间透出的一线日光,疑惑地问房叔:“你说,如若我有一个爱我的妻主,母父是不是就不会与我断绝联系,老太君。。。。。。。。老太君也不会这么折磨我了?”
那时房叔拿着药膏泣不成声,可谢柔春却只是红着眼睛,沉淀着浓稠的恨意,他自问自答:“不会的。。。。。。。不会的,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从母亲为了给三妹凑束脩将我卖给游家冲喜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辈子。。。。。。。。”
“这辈子谁也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救自己。”
房叔擦了擦眼角,跟上正在喝酒的游潇荷,她见他来了,便要了一个帕子,喝没几口,借着擦嘴的由头全吐到了帕子里。游潇荷虽是游氏旁支,但也不觉得自残形愧,反而跟虽未谋面的表亲们勾肩搭背,好似感情多么深厚的姐妹一样。房叔跟着她身后简直要被逗笑,刚喝完一圈,几个准备找茬的都被喝趴下了,而游潇荷正准备和不服气的拼酒,这时候却见林杏匆匆忙忙闯进厅里,抓住游潇荷的袖子,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后、后院。。。。。。。月、月小姐强迫主君,闯进了婚房,还掀了主君的喜帕,正。。。。。。。。”
没等林杏说完,房叔只觉得耳畔掠过一阵风,再回神正端着酒的少女已经快步冲出厅堂,游潇荷跑得极快,众人跟不上她,等感到后院之后,他们只看到了被挽着衣袖,系着裙边一拳拳殴打的游月倾。谢柔春虽然发髻散落,但衣衫已经整理平整,鸳鸯团扇遮面,只露出一双冷淡的微挑狐狸眼,平静地扫视过众人,在游潇荷揪着游月倾的衣领将她往墙上撞时,才出声止住她:“妻主,好了,交给官府就行,刚好今天知县老爷也在府里吃酒,游月倾轻薄人夫,人证物证俱在,知县老爷定会换我们小妻夫一个清白的。”
游潇荷还不过瘾,像没听到一样,将游月倾重重摔到墙上,谢柔春被她的愤怒震慑,一直以来都觉得面前的少女是个贪吃贪玩的纨绔,即使刺她几句,转头就忘了,也从不记仇。可现下看着她赤红的眼眸,谢柔春想起刚才她将游月倾这个畜生从自己身上拔下来那一刻,日光猛地全照到他绝望晦暗的眼里,一瞬间刺得他眼泪溢出。那时候游潇荷半跪在床边,从怀里拿出初见时抢他的帕子,洗过的手帕带着清香,她耐心地给他一颗颗擦掉眼泪,而后将手帕还给谢柔春。少女则转身,将地上被砸懵的游月倾揪到了院子里,拳头雨点般落下,若不是他出来拦,只怕真能打出人命来。
“我说好了,妻主,不可。”伸手摁住她的手腕,谢柔春蹙眉看着少女,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仍旧澄净如水,即使愤怒也依旧亮晶晶的。谢柔春哑声,颊边温热,仿佛被她的指肚拂过的触感仍有残留。垂下眼睫整理片刻,谢柔春才伸手挽住少女的胳膊,依偎着她走到众位宾客面前。
冷艳郎君挑起眼尾,轻柔一笑,环视众人道:“我知道诸位都是怎么看待柔春的,我确实是个外姓嫁来游家,还未进门便死了先妻主。这些年骂我克夫骂我扫把星,柔春都无所谓。但品繁阁从末流香坊做到今日繁洲的龙头,都是我谢柔春一步步布局筹谋而来。老太君如今中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对于我择妻另嫁之事,他老人家无能无力。但我到底还是个体贴的媳夫,所以特选了游氏旁支的女儿,各位耆老也不必气得吹胡子瞪眼,按照本朝律法,如若妻死,夫婿可择妻主族内女郎再嫁成婚。且先妻主若无子嗣,夫郎另嫁的族人便可顺势继承先妻主的遗产。故而,现下的游府,是游潇荷说了算。这游月倾在我妻主的地盘上,欺辱我妻主的男人,便是打死她,也顶多说一句游潇荷血气方刚罢了。我劝诸位,我家妻主年纪小,力气大,拳头不长眼。你们今天都是高高兴兴来喝酒的,等结束后,也得平平安安回家不是?”
一通话,先礼后兵,说得众人哑口无言,心里那些占便宜看热闹的小心思被戳破,脸上也挂不住,几个年长的族人率先咳嗽几声,打破僵局,朝着游潇荷笑眯眯地招手,说:“哎呀以为什么事情呢,既然已经解决了,就继续回前厅喝酒吧,潇荷都还没喝红脸呢,怎么能放她回来软玉温香,这么早就入洞房是不是?”
游潇荷胳膊被谢柔春挽着,虽然意动,确实嘴馋还想喝酒,但抿着嘴唇巴巴地看着谢柔春,乖乖等他的命令。谢郎君猛地被她用期待的目光紧紧黏着,呼吸有些紊乱,但又止不住心软,唇角挽起,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切。
擦过眼泪的帕子给她轻轻系到破皮的指关节上,谢柔春给她捋了捋鬓发,抬起团扇遮住两人的下半张脸,眉眼清媚笑吟吟悄声道:“胆敢喝醉在前厅胡闹,我今晚定让你比游月倾还要惨,记住了吗?”
“你,哼。”推开掩面的团扇,游潇荷纷纷地揉乱头发,走到宾客里随手张开胳膊揽住两个刚认识的老表,热热闹闹朝前厅走去。房叔待到苍槐院安静下来,才走到谢柔春跟前,和他说了一早上游潇荷的表现。
听到她对谢家人的点评,谢柔春止不住笑,但眼尾湿润,他抬手擦去,垂眼感受着此刻温煦如水的日光。谢郎君转身,在去书房的路上却拐了一下,轻声吩咐身后的房叔:“准备些醒酒的药材,给我送到小厨房里。”
游潇荷这泼猴,又不知道要仗着年轻,把自己给喝成什么样子呢。。。。。。。。。
“不、不能再喝,我、我我。。。。。。。。头晕头晕,扶我呕。。。。。。。。”
宴会过了一半,游潇荷扶着林杏装醉,半边身子倚在少年怀里,踉踉跄跄地退出大厅朝苍槐院去走。房叔拦住还想追着她灌酒的宾客,而拐过长廊,游潇荷瞟了眼身后,见没人跟来,长舒了口气,站直身子朝林杏说:“忙活半天你有吃饭吗?我肚子都饿了,咱们去小厨房找点糖果子吃吧。”
“小荷。。。。。。。”林杏小声叫着她应允的称呼,脸颊陀红,不知为何,望着一身婚服的明媚少女,林杏心里不可遏制地生出一股渴望,如若。。。。。。。如若小荷今日娶的新郎是他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荷,绝不会像主君那般严厉与冷淡。
“主君还在后院候着,你去的晚了,他会发火的。”语气为难地劝住游潇荷,林杏扯着她的袖子往苍槐院拽,途中见少女实在闷闷不乐,就掏出一个蝈蝈笼子地给她,弯着眼眸温柔地笑道:“秋天要到了,我给小荷编了个蝈蝈笼子,到时候你可以捉几只蝈蝈,还有蟋蟀、打雀儿。。。。。。。我们乡下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会这几样小把戏。不知道小荷喜欢不喜欢?”
“杏杏,你真好!”游潇荷捧着蝈蝈笼子笑起来,眼眸晶亮地望着林杏,忽然俯身飞快地抱了一下他,而后直起身认真地说:“你想去游喜镇吗?我们那里没有繁洲富贵,但有果岭小溪还有一座座山头,可以开垦种地。。。。。。。反正就是很好玩,还能放马钓鱼,杏杏你喜欢吗?”
“小荷喜欢的地方我就喜欢。”少年听着她语无伦次的描述,心也跳得彭彭响,迎着游潇荷的目光,他点头坦率地说:“只要小荷想去的地方,杏杏都愿意跟着你。”
小荷才是杏杏唯一的主子,是杏杏从今以后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