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2页)
“原来如此,是末将唐突了。”那校尉一边说着一边又打量起了萧恪背后床榻放下的帷帘。
“怎么?校尉似乎对本王的寝殿颇有兴趣,还是想搜上一搜?”
萧恪瞬间变脸,那校尉愣了一下复又低下头,口中请罪道:“末将僭越,还请王爷恕罪。王爷这里既是无事,那末将等便先行告退了。”
木窗刚被掩上,贺绥便一把拉开了帷帘下了榻,他身上衣物已然重新穿好,只是一头乌发仍散着披散在背后。
“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贺绥走过来自然而然接过萧恪手中是我长剑放到一边,拿来新衣换上。萧恪像个听话的孩童,一举一动都赖到贺绥来牵他,等坐在铜镜前看贺绥替他绾发时才缓缓开口答了方才的疑问。
“那太监?呵,我原想着是谁派来趴墙角的,后来想想能这么蠢,怕不太可能是哪边的细作,应当就是个邀功的蠢货。”
贺绥拢发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心中有数却故意将人送去审问?”
“我心里也只是猜测,并非十拿九稳。你我处境不同旁的权贵,总要提防这起子趴墙根的小贼。”萧恪没同贺绥说的是,如那内侍没有惊动禁军,他原是打算将这人秘密收押亲自审问的,不过到底是事赶事,让禁军内卫撞上,他也就不太好插手了,说出来约徒惹贺绥不快,索性通通瞒下,嘴上只是说,“这消息这两日传出去,回京后也可让那些在王府里支棱着耳朵收敛着些。”
“……我明白你的用意了。”
萧恪透过铜镜看着站在身后的贺绥,他正为自己扣上玉冠,看神情显然对这种事仍无法坦然接受。
“阿绥,我知你不喜听、更不屑做这种事。可世上安得两全之法,默默无闻便是任人宰割。大权在握虽易招来旁人的嫉妒憎恶,却不会身不由己。”拢发的手顿住了,贺绥面上神色凝重,紧紧攥住了手中的木梳,抿唇犹豫了许久却最终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萧恪接着说道:“我不想让你做违心的事,更不愿欺你瞒你。今后这种事,我会尽数替你揽下,只求你……信我怜我,你我之间不再因外人有何隔阂。若你仍有担忧,我可以许诺你,绝不做违背家国大义和人伦良心之事。”
贺绥的性子萧恪再清楚不过了,他起身转过来面对面站着,同贺绥四目相对,神情凝重并无半分欺骗躲闪,一言不发,只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萧恪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难掩的笑意,爽快应下:“别说一个,只要是阿绥说的,十个百个都成!”
“不,就一个。”贺绥轻摇了摇头,神情同样认真无比,“朝廷上的情势能同我细讲讲么?”
“不过是一滩浑水罢了,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
“我要听。允宁,你若是像你说的敬我爱重我,便将所有都说予我听。我想同你并肩,而不是被保护在内宅之中。我不是娇弱的闺阁千金,更不是不知事的孩童,有些事我只是不屑去做,并非不懂。”
“好。阿绥想听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不过,眼下有件着急事要做。”
“何事?”
萧恪微微一笑,起身推开了刚刚那扇木窗,对着殿外唤了一声,“太子殿下还有哪里不放心,特意叫阁下趴墙角偷听?有话不妨进来直说。”
房内的贺绥闻言神色一凛,手按在了桌上的剑柄处。
此时,一人身着禁卫服饰自窗后走出。男人面容端正,眉眼细看之下还有些意外眼熟,他走出来站在窗外,正对着寝殿内的二人躬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说道:“殿下有话,要卑职说予贺侯爷听,烦请王爷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