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1页)
贺绥还没开口,一旁的萧恪却先说道:“你家殿下知道你这么胡来嘛?”
那侍卫皱了皱眉,张口便道:“卑职不懂王爷此言何意?”
萧恪懒得同个有私心的侍卫啰嗦,只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笑便不再搭理那人了。
贺绥看了眼自顾自坐在一旁端起架子的萧恪,心思一动,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口中只道:“我与允宁不分彼此,烦请直说。若是殿下怪罪,尽可说是我的意思。”
见那侍卫迟迟不肯开口,萧恪在旁瞥了一眼,冷笑道:“怎么?我在这儿坐着你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太子殿下知道你这么不中用么?”
萧恪这张嘴是两辈子练出来的,此刻也是存了心要让那侍卫下不来台。
贺绥在旁拿捏着分寸,听到后面那话回头唤了一声,在萧恪看向自己的时候轻摇了摇头。
这侍卫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派来的人,虽不知太子要避着人说什么,但终归代表的是东宫储君的颜面,挤兑两句尚可,越了分寸只会招来祸患。
“你且说便是,我这里没什么可避讳的。如果殿下让你转达的话与允宁有关,且不能说给他听,便烦请回去代我向太子殿下陈情,那日贺绥应已同太子殿下明言,请殿下切勿执迷不悟,伤了皇室颜面。”
那年轻侍卫在东宫侍卫中还算是得脸的,替太子传次话要偷偷摸摸进来不说。话未传一个字,先被燕郡王和抚宁侯连番言语奚落了一番,虽然贺绥那话是在说太子,但也等同落了他自己的颜面,到底是年轻气盛,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硬邦邦甩下一句,“卑职会一字一句转述给殿下的。”
等那侍卫脸色难看离开后,萧恪起身拉了贺绥一把,将人带到镜前坐着。
“方才你替我束发,这会儿便换我来服侍侯爷梳洗。”萧恪心情愉悦,趁着这时候多逗逗贺绥。
贺绥知他是因为自己拒了太子而暗自喜悦,嘴上也不明说,只象征性斥了一句,“别胡说。”
“好好好,都听侯爷的。”萧恪满口答应,一手托着那满头乌发,另只手用木梳轻轻梳拢,手艺娴熟也没有半点毛躁。
“我还以为你素日不会摆弄这些。”贺绥不知他何时学得替人打理青丝了,随后说了句。
可刚说完就看到萧恪握着木梳的手顿了一下,不由微微转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只是想起一些无足轻重的旧事,又想着我们许久没有如此亲近了,一时感慨。”见贺绥半转过身看自己,萧恪握着白玉簪还未来得及簪上,朝对方露出一抹安慰的浅笑,还承诺了一句,“我说真的。”
贺绥不疑有他,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道:“往后也会是如此。”
“……嗯。”簪上白玉簪,萧恪手压在贺绥肩上,看着镜中他二人的身影,面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家侯爷果然俊美无俦,幸好早早将你迎入府中,不然若是被陛下的哪位公主瞧上了,我怕是只能谋反抢人了。”
贺绥贯是清楚萧恪从不爱遵从礼法教条,只是没想到这些日子他会将谋反、巫蛊之类的忌讳言辞挂在嘴上,不由板起脸提醒了一句,“允宁,这两个字不可随意挂在嘴上。”
“侯爷的教诲,小王自当铭记。”
明明是敬称,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萧恪嘴里却总带着那么点撩拨轻挑的意味,贺绥也是习惯了的,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便正色道:“说起太子殿下,有件事还未说予你听。出京秋猎之前,你曾让洪喜查小琮碰到了什么人,眼下不必查了。”
“太子殿下?”
贺绥点了点头。
萧恪又道:“他亲口同你说的?”
“不算。我推拒了太子殿下的‘好意’,他一时嘴快。”若不是那日萧定昊一时说漏嘴,贺绥竟不知心中德才兼备的太子殿下会利用身边亲近的孩童探听消息,“可我不明白,他透露给小琮秋猎的消息,又借机打听王府的近况是为何?”
萧恪不是齐帝的子嗣,这皇位之争无论如何也同他这个皇侄无缘,太子即便该防也是防三皇子。
“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许这话用得不太恰当,但阿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贺绥摇了摇头,他并非不知太子对他的执着,不然便不会有那日行宫刺客的配合,真正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以太子往日的作风,并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小情小爱之人。
“或许赤子之心令人触动情肠,十年如一日仍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