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这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正是白天在法正寺看到的那个高大的和尚。他满脸惊恐,似乎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的众人。他声音发颤:「大人,贫僧真的冤枉啊!」
赵霆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破庙的台阶上,伸手随便捡起一块瓦片,漫不经心地抛了抛:「冤枉?你这和尚跑得比兔子还快,差点把我腿都跑断了。」
阿月站在旁边,气喘吁吁地插了一句:「还好意思说累,赵护卫,我看你追得挺有劲儿,跑得比我还快。」
赵霆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是怕这和尚跑了,耽误大人的案子!」
阿月撇撇嘴,小声嘀咕:「明明追得还挺开心。」
李长曳站在旁边,单手扶剑,目光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赵霆,刚才追捕时,这个赵护卫的动作干脆利落,脚步轻盈如风。不是一般侍从能比的,更像是军中久经沙场的高手。
她的心中不由浮现几分疑问:这个县令到底是什么身份?随身侍卫武功高得离谱,气度也不像寻常地方官,倒更像是京城某些贵族出身的世家子。
不过她没有开口,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视线回到这和赵霆武力不相上下的和尚身上:「这么好的腿力,若真只是个普通和尚,未免太浪费了。」
和尚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掩饰了下去,声音柔和:「大人,误会了,贫僧平日只是打扫经堂丶打坐诵经,哪里敢练什么身法。大人明鉴啊!」
陶勉立在一旁,摺扇在手中轻摇,慢悠悠地开口:「师傅,这么晚了,你出现在这破庙里做什么?这里荒郊野岭,可不像是念经的好地方。」
和尚闻言,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低下头,声音里透着一丝悲悯:「大人,贫僧法号见云,是法正寺的一名苦修僧。自幼无父无母,十五岁便入了寺。」他说得极为诚恳,「此次下山,只为替住持采购供佛的香料,偶然路过此处,不想竟遇到各位大人。」
「偶然路过?」李长曳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这么巧,偶然路过就碰上我们追踪的路径?」
见云一滞,双手合十低头念佛:「阿弥陀佛,大人,小僧确实是奉住持之命采购香料,此地荒僻,才寻得一处庙宇歇脚,万万未想惊扰诸位。」
陶勉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仿佛对这个和尚的言辞没怎么上心。但李长曳很快注意到,他摺扇打开的动作比刚才稍慢,目光也比刚才更加专注。她心中暗道:这陶大人果然没那么简单。能从容地看破这个和尚的小动作,却没有直接点破,反倒是引着对方继续表演。
「既然这么无辜,那我们就搜一搜吧。」陶勉淡淡地开口,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看这位法正寺的僧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话音刚落,见云和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动作虽细微,但落在众人眼中却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急忙摇头:「大人,这不妥吧?贫僧……贫僧一介清修之人,怎可轻易让人搜身?」
赵霆早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和尚的肩膀:「还敢推三阻四?老老实实地让我搜,不然我这瓦片可不是用来玩的。」
阿月在旁边补刀:「赵护卫,下手轻点儿,别把他衣服扯坏了,别待会儿秃了上面光了下面。」
李长曳的目光冷冷扫过和尚,她没有插话,却将手按在剑柄上,像是随时准备出手。和尚的额头冒出冷汗,终究没有再挣扎。
不久后,赵霆从他腰间摸出一个布包,扔到陶勉手中。
陶勉打开布包,露出几片金箔,淡金的光泽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竟是和河边女尸身上的金箔纹饰一模一样。
坡庙中佛像斑驳,香灰凝结成块,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射在见云身上,仿佛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见云和尚一看到金箔,眼神闪烁了一下,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半晌才低声开口:「大人明鉴,这金箔与贫僧无关!或许是路上被人偷偷放入贫僧的包袱中,意图栽赃。」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李长曳,语气更显恳切:「贫僧常听人说,法正寺附近最近常有歹人出没。若大人能去查一查,或许能发现真相。」
李长曳眯了眯眼,声音冷淡:「歹
人?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金箔进了你的包袱,歹人怎么不栽赃别人?」
见云和尚的头垂得更低,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咽了咽喉咙,抬起的目光满是恳求:「大人,贫僧从不沾染俗世繁事,只是一心向佛。此事若非有人刻意陷害,怎会与贫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