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下(第1页)
商芷抚上他心口的虎符,指尖顺着肌理滑到喉结:"王上吻我一次,我就说一个字。"
这是她惯用的争宠伎俩。果然,江楼月嫌恶地松开手,她却趁机咬住他耳垂:"在王上……最信任的人身上……"
身体突然被掀翻,后脑撞上池壁的瞬间,商芷看到池面倒影里自己得逞的笑。就是要让他疑心身边的人,让这出卖宏朝的细作和这个屠戮大宏江山的人相互撕咬。
“殿下,殿下,怎么睡了这样久还不醒?”
是谁在唤她?
温暖熟悉的声音,驱散了梦魇的阴霾……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肩头。
缓缓睁眼,天色已然大亮。
屏风前的金兽香炉中,袅袅烟雾如丝如缕,缓缓升腾。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紧张的兰烟,商芷眼眶瞬间湿润。抬手捏了捏面前人的脸,指尖上细腻温暖的触觉恍若隔世,真好,她还活着,母妃、父皇、皇兄还有兰烟,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没有被江楼月残害。
眼中的泪簌簌掉落。
“殿下别哭,质子没有受到太多惩处。”兰烟立刻拿起手帕轻轻擦拭,还以为她是在忧心江楼月的处境,连忙解释到,“圣上只是略略教训了一番,让质子来向公主请罪,眼下质子正跪在殿外,公主可要见他?”
商芷呼吸骤乱。前世此刻,她正央求着父皇给二人赐婚。
“我睡了几日?”
“三日。”
她掀开锦被下榻,望着盆中烧的正旺的碳火,轻声道,“替我更衣,换轻便的装束。”昏迷之前同洛将军说的细作一事,不知他可有派人去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捏碎江楼月所有的阴谋,势必要将楼兰的崛起扼杀在摇篮里。
“圣上吩咐,让您这几日安心静养,不必请安。”兰烟说的极其委婉,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自家殿下,“圣上还说洛将军的玄武营救驾有功,特安排他们在殿外值守。”
她自然明白兰烟话中的意思,父皇分明是要她在秋猎结束之前都待在行宫,闭门思过。
飞雪撞在琉璃窗上发出细碎响动,菱花铜镜里漾开一汪春水,少女执起螺子黛的手腕凝在半空。雪色穿过茜纱窗棂,将额间花钿照得透亮,映得那对含情目似浸在琥珀里的黑珍珠。
柏子香毫无征兆地侵入鼻息。商芷浑身战栗——这味道不该出现。烛泪在青瓷烛台上凝结成血珀,商芷望着桌上鎏金食盒。
“这是什么?”
"是质子送来雪蛤羹。"兰烟欲言又止,"说是。。。赔罪礼。"
商芷指尖抚过食盒暗纹,忽闻柏子香钻入鼻尖。前世江楼月每次喂她喝药前,都会在碗沿抹这香。她猛然掀翻食盒,雪蛤羹泼在地毯上腾起青烟。
"殿下!"兰烟慌忙去擦,被商芷拽住手腕:"别碰,是腐骨草。"
商芷用银簪挑起发黑的雪蛤肉,未曾留意镜中多了一道纤长的身影,挟了屋外的风雪而来。他深蓝瞳孔映着满地狼藉,嘴角却噙着笑:"公主这般糟蹋心意,真令人伤心。"
“敢擅闯殿下的寝殿,质子不怕陛下问罪?”兰烟朗声提醒,似在说给殿外的守卫听。
“圣上已决意赐婚,殿下日后若再有什么想法,就不必用下药这种手段了。”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
"质子的心意。"商芷将银簪掷在他脚边,"本宫怕是消受不起。"
簪子无声地落入地毯,撞到了他的云纹锦靴。江楼月俯身捡起银簪,长发垂落肩头:"公主可知在楼兰,赠簪意为求欢?"
这人怎么说这般浑话?还是在误会她想继续纠缠!
商芷略带怒意地回头,撞进眼目的是他带着血渍的脸颊,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风惊动的鹤羽,连像是被风惊动的鹤羽,鞭痕渗透的干涸血迹从肩胛斜贯至腰际,在月白的衣衫上绽开艳色,未愈的旧伤叠着新痕,倒像谁用朱砂在雪缎上描摹的藤蔓。
手腕踝处深可见骨的淤痕,苍蓝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如月下溪流。
即使重来一次,在看到他身上这般伤痕,她心头还是一酸。商芷略挪开眼,不!这都是他应得的,他身上的这些伤扫不清前世的业障。
“殿下是想求欢?”他忽然逼近用簪尾划过她的颈间,如魅如妖的声音带着蛊惑,竟比前几夜的媚药更令人意乱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