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页)
任深思忖了片刻,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在温府划个别院给我居住,平素不允许人闯入,也不许过问我的一应采买;二是每三个月向我汇报寒鸦的情报。三是不与人同行,他需要准备些东西,五日后中京见。”
温鑅虽觉得古怪,但还是应下了,只指出,“温府如今还在封禁中,进出温府些许不便,但会在中京找一处别院供前辈居住。”
任深颔首,转身准备收摊,不料温鑅又问道,“当年禾城兵败,母亲只说兄长药石无医,但安平军秘奔至玉坤山,其中并未有兄长尸身,母亲也只答兄长在禾城随意下葬了,我曾派人去禾城附近搜查过,并未发现兄长的墓碑,但没过多久,前辈竟出现在了禾城。”
温鑅深吸了口气才敢问出那个问题,“兄长是否还活着?”
任深收拾东西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随即惋惜道,"死了,早就死了。千机引的毒,哪是那么容易地府夺人的。"
温鑅还想追问下去,只见任深卷了铺盖,扬长而去。
他突然觉得力气皆被抽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兄长还活着,他就能把温鑅的身份还给兄长,自己重新做回萧筠,便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爱她。可现在。。。
他翻身上马,深深看了眼玉坤山的方向,却调转了马头,朝中京飞驰而去。
玉坤山上,窗外飘雪纷纷,芍药在灯下认真挥毫。
上联:明月照天涯,山河永驻
下联:春风送故人,岁月长安
横批:花好月圆
她伸头看了看阿姌,只见她一层层地往那个灯笼上糊着纸,那宣纸像是还浸了层药水,陈守山过来喊她俩去前山吃年夜饭,见阿姌把那灯笼都糊圆乎了,忍不住提醒,“小祖宗!再糊连光都透不出来了!”
阿姌却只是神秘一笑,呛了句,“年轻人的事老头少指手画脚!”
陈守山作势来揪她耳朵,“反了你个小兔崽子!”
阿姌举着灯笼躲在芍药后面躲避陈守山的攻击,三人乐呵呵地闹了半晌,陈守山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笑骂道,“得了,再闹饺子都糊了,赶紧跟我上去。”
阿姌本不习惯热闹,但看芍药渴望的的眼神,索性也一起去了。
酒过三巡,苏雨田醉意上头:"这怕是咱们在天霖过的最后一个年了。。。"话音未落,席间顿时安静。
杜景打破沉默:"只要人还在,不管是在天霖还是在天河,都是团圆年。"
韩铮举杯附和:"待来年把郭帮一锅端了,再回来天霖过也不迟!"
众人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一群年轻弟子鱼贯而入,端着酒,走到阿姌面前,一人一句起来。
"小师叔。"
阿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
"以前是我们态度不好,误认为小师叔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可洵南一役,多亏了小师叔去捞我们”
“小师叔还不顾自身危险去救少主,那时洵江江面都被烧得火红,我们都不敢再跳下去,可小师叔一瞬间都没犹豫便跳了下去。”
这孩子的话把阿姌都说的不好意思了,不知是酒劲还是羞赧,脸红了一大片。
"是啊,"另一个附和道,"苏长老最爱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天天叫嚷着资质不够,可人家阿姌是怎么练的?刀山火海都不怕,就怕练不好功夫!现在都能将五派功法融会贯通。"
阿姌鼻子一酸。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冷漠,却在这一刻被这份温情打动。看着这群同龄人,记得刚接触时,他们对她确实充满敌意。可现在,每个人眼中都有真诚的敬意和亲近。她一一举杯,与他们对饮。
"小师叔。"最小的张小虎突然红了眼圈,"我娘说,我们天霖就像一个大家庭。虽然可能要离开这里,但只要我们这些人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
"好!"陈守山拍案而起,"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来,都满上,我们干了这杯酒!"
觥筹交错间,阿姌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已经在这里生了根。这份温暖,是她从未想过会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