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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骨龙已经兴冲冲地朝着那个人影冲了出去。
遐蝶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她的记忆虽然丢失,但关于塞纳托斯本身的感知,就像是她对于骨龙的那种发自灵魂的熟悉一样,是并不会随着记忆被抹消而一并消失的。
那就是塞纳托斯。
星抿了抿嘴唇,问兜帽丹恒:“泰坦也有长得这么像人的?”
兜帽丹恒耸了耸肩:“刻法勒长得不像人吗?”
哦……那还真的挺像人的,除了手臂比起普通人要来多出一点之外——星很快也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一点。
靠近过去之后,她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塞纳托斯站在河滩上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在一场仪式之中似的——然而随着他们逐渐警惕地靠近这根本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伫立在河滩上的泰坦的时候,星感觉到不对:她在靠近尼卡多利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纷争带来的压迫感,那是属于泰坦之力对于她的、不可避免的影响,理论上来说,哪怕是遐蝶身边都存在着死亡的阴影随行,不见得塞纳托斯的压迫感比起遐蝶来还要更低吧?
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泰坦啊?
所以,当前这种情况……
兜帽丹恒:“是白厄。”
他已经看到了,那位泰坦,塞纳托斯,祂是背对着他们所前来的方向的。
祂披着一身黝黑的斗篷,戴着兜帽,这样的装扮使得祂看起来更像是个人了。
而绕到正面去之后,则能够看到一个干枯的、像是骨架子一样的结构,人形,不过材质仍然与人没有关系,甚至和人骨都没有关系,而是和尼卡多利完全一样的白金蓝三色金属。
仍然还是智械。
而在塞纳托斯的胸口位置,那也和这条骨龙一样,多半由金属质地的“骨头”拼凑而成的胸口正中央,插着一把扭曲的黑色大剑,这把大剑漆黑的刀刃穿透了这一身披风,从祂的身后刺穿出来一小段。
这把剑是那个未来白厄所使用的大剑,不知为何留在了这里,而他人却不在。
——但是不论如何,有一件事已经非常确定,那就是祂确实已经杀死了塞纳托斯。
兜帽丹恒将塞纳托斯的斗篷掀开,斗篷之下的身躯在艾格勒的光辉之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而在那些“骨骼”之间,竟然还藏着一颗明亮的小光球。
在场没有人不认识这东西——一颗火种,他们都已经见过了尼卡多利的火种,知道火种长什么样子,也知道这东西的作用,甚至,也看到过当初未来的白厄是怎样突然出现,夺走了属于瑟希斯的火种,随后消失在时间之中。
这很奇怪。
如果未来的白厄的目的在于夺取火种,那么为什么要留下这一颗呢?是因为死亡泰坦的火种格外特殊?不可能——做为没有缺陷的黄金裔,众所周知的、公认完美容器,没有什么火种在白厄面前能够起到什么负面作用,除非他无法通过泰坦的考核,这倒是有的。
遐蝶警戒地看向四周,她甚至掏出了自己许久都没有拿出来的镰刀,但是兜帽丹恒和星看着却比较平静,他们是真的和未来的白厄面对面过,有过交流,因此知道对方并不是一味杀戮的性格,如果可以的话,交流就行了。
只是等待了许久,未来的白厄都没有出现,就好像是这枚火种当真是他留下来、准备送给遐蝶这位“过去好友”的一件礼物。
“拿取火种吧,这是你应该拿走的东西,如果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我想这东西应该当真是留给你的。”
在兜帽丹恒的出声催促之下,遐蝶拿走了这颗象征着死亡的火种,她将其攥握在掌心,和一旁的骨龙一样有些无措。
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死亡泰坦塞纳托斯竟然那么早就已经“死去”,仍然保留的、对于这位泰坦的感情让她们一时间有些不好接受,骨龙甚至想要为塞纳托斯报仇,但是遐蝶与白厄当前的关系……总之,在几乎就是乱成一锅粥的关系之中,遐蝶最终还是成功约束住了骨龙。
骨龙庞大的身体缩在一旁,像是在为塞纳托斯悼念,又像是有点儿生气的闹别扭。
星看着遐蝶,将她全身上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几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所以,你觉察不到死亡泰坦出现的痕迹,询问尼卡多利也没能得到答案,而且欧洛尼斯给你的答案还是去往过去——是因为死亡泰坦本身就已经早早拥抱了死亡?”
遐蝶:“……”
遐蝶:“看起来的确如此,在成为哀地里亚的督战圣女之后,我曾寻访过塞纳托斯的痕迹,后来也去寻找过龙的踪迹——只是一直都没能找到,兴许就是因为,龙以及死亡的权柄,都已经去往了未来的缘故。”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这枚火种,神色有些复杂。
毕竟,只是在很突然的一时间,她穿越时间来到这儿的全部目标都已经达成了,不管是被塞纳托斯拿走的一半,还是塞纳托斯的火种这个终极的目标……一时间,她已经有了成为半神的资格,只要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上去,进入创世涡心,然后通过试炼……不过,她真的会要面对一场试炼吗?遐蝶内心的直觉是:其实不会。
这么快地达成了先前那么漫长的时间来都没能达成的目标,就算换作是其他意志相当坚定的人来,也会有一时间的恍惚的,不管是兜帽丹恒还是星都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待着遐蝶自己回过神来。
兜帽丹恒转向星:“现在,既然塞纳托斯的火种已经被你们获得,那么,剩下的时间,就让我来解答你们的疑惑吧。”
*
黑塔女士的理论一如既往地难以读懂。
虽然在如何操作三月七以及维生舱的这一段里,黑塔确实做到了将整个教程写得傻瓜都能看懂的水平——不问原理,不问背后经过了怎样的推算和论证,只是写明了在什么时候要做些什么操作。
遵循着已经写明的操作,瑞秋和瓦尔特做完了一切能做的事儿——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