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
盛云霖转身,反手给了秋水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屋内响起,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你丶你你你……」
「嘘。」盛云霖竖起了一根手指,立于唇前,眸光冷如皎月。
秋水被她的神情震住了,居然真的没再敢出声。此时的盛云霖和她过去一年所见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她明明记得这个女人性格内向丶不善言辞,在这掖幽庭中,应该是最容易被欺凌的那一类人……可眼前的女子,为何有着如同深潭一般,让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双眸?
盛云霖放下了手,面无表情地大踏步走到炉子边上,提起了那壶刚刚烧开的水。
然后,她走到秋水的床铺前,把那壶滚烫的开水浇了上去!
秋水眼睁睁地看着她浇了自己的被褥,惊呼:「你怎么敢这么做!」
「闭嘴。」盛云霖冷冷道。
明明她的语调不尖利,甚至不高昂,却不怒自威,仿佛下达命令一般。
她抬眸,直视秋水,目光如同寒冰:「你再说一句,我就把剩下的水浇你脸上。」
秋水被震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恍然间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什么掖幽庭的仆役,而是拥有极为尊贵的气质,光是用威严就能压得人说不出话来,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第11章步步为营
太阳缓缓升至正空,到了下朝的时间了。
太和殿外,群臣有序离去,路上还三三两两地低声说着话。吏部员外郎许广思踱步到翰林院修撰翟闻涛的身旁,耳语道:「闻涛兄,舍弟听闻,礼部的那位谢大人又要升官了呀?据说诏书已经拟好,就等着宣读了呢!」
所有诏书的起草一应经过翰林院,翟闻涛这儿自然是有第一手消息的。更何况,翟闻涛是礼部尚书的嫡子。
翟闻涛瞥了他一眼,道:「你从哪儿听到的?」
「就……听说嘛!道听途说。」许广思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
他和翟闻涛是同年。所谓同年,就是同一年科举及第丶入朝为官的官员。因家中颇有权势,他们两个都算升得快的,不过三年,便由七品升了从六品,平日里关系也不错。
当然,谢斐也和他们是同年。
许广思啧声道:「谢影湛这是要升正五品郎中了吧?二十一岁的郎中啊,真是闻所未闻丶见所未见!」
「这有什么稀奇的。」翟闻涛道,「他刚帮皇上解决了北漠岁贡的问题,他不升官谁升官?」
许广思不解:「他当初跟你一同在翰林院的时候,可是时常出入宫闱的天子近臣啊?真想不到,新帝居然还敢重用他。」
「不要妄自揣摩圣意。」翟闻涛皱着眉,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许广思见他有些不高兴了,立刻闭了嘴。
他俩认识许久,关系其实不错。翟闻涛本是个欢脱性子,更是热衷于讨论八卦,可自从新帝临朝以来,他的性格忽然变了许多,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恣意张扬了。
许广思也能理解他的转变。翟闻涛的亲姑姑是先帝的贤妃,位列四妃之一,地位和宠爱都不缺,当然,也死在了那场宫变之中。新帝暂无亲信之人可用,六部尚书暂时一个都没动,是以翟闻涛的父亲还坐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但至于还能坐多久,谁也说不准。
而此时礼部最炙手可热的,便是谢斐。
许广思摇摇头,道:「哎,毕竟谢影湛是双料状元出身,这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啊。何况,北漠原本要的岁贡有现在的一倍之多,也不知道谢影湛是怎么和那些北漠人谈的,居然能用种子代替金银和布匹,硬生生把原来北漠要的数量压了一半——诶,闻涛兄,他还在翰林院那会儿,你们熟吗?」
「他跟谁都不熟。」翟闻涛道,「他这人,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爱好,甚至都没什么表情。我当年和他搭话,他都完全不搭理我。后来他主动要求调去礼部的时候我还很惊讶,感觉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你有一点倒是说错了。」许广思道。
「哪里说错了?」
「他也并非全无爱好。」
「哈?」
「据我所知,谢大人这一年来特别喜欢买玉料,休沐时还会去街市的工坊里学习如何雕刻玉簪。我是去替我娘子取饰品时撞见他的,工坊师傅跟我说,他一直在雕一朵祥云形状的簪子,废了不少好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