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君父要本王坐朝理事,好比家主让儿子协理庶务。
「怎么,仅仅是因为本王年幼,就处置不得?还是尔欺我年幼,并不把本王放在眼中,认为本王不配管你们?也不将君父放在眼中?亦或者是……」
赵昕脸彻底冷了下来,目光森寒,仿佛猛兽露出了獠牙,欲要择人而噬:「你们沆瀣一气……」
吕夷简是领教过赵昕怼人功力的,不敢再让赵昕把话说下去,抢先道:「豫王至性仁孝,好学不倦,坐朝理事,实乃顺天应人之举,圣明无过于官家。」
至于多一个太子坐朝理事让君权进一步加强之事还是往后稍稍,总不能让豫王把那句尔等皆藐视皇家的话给说出来吧。
说到底这是官家自己乐意放权给儿子,他们不好拧着干。
作为宰相,他讨厌这些个看不清形势,一味卖直邀名的官员。
但大家同朝为官,属于是一个锅搅马勺的队友,平常互有磕绊,真出了事还是要拉扯一把的。
在他的带动下,绝大部分朝臣还是稀稀拉拉行了礼,算是捏着鼻子认下自己头上又多了赵昕这么一位有实权的领导。
可谁曾想到,那出言反驳之人是麻绳穿豆腐,实在拎不起。
眼看着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他却梗着涨得通红的脖子说道:「大王谬矣,臣闻天子唯有国事,无有家事!」
赵昕突然觉得自己脚有点痒,想踹人。
本朝历代君王都优容文臣,就优容出这些个玩意?
你怎么不去对汉唐的太子说你们不能掌握实权,只能做吉祥物呢?
放权给你们放久了,就当这权力是自己的了?
现在可是封建皇权时代,你个老小子真不识得大小王啊。
赵昕给坐在上首的赵祯递了个眼神,意思是我的事已经干完了,接下来这个回合交给你。
但戏还是做足了的,佯装愤怒狠狠一摔衣袖,哼哧哼哧爬回了椅子上,鼻孔朝天。
赵祯大概齐能猜到宝贝儿子的愤怒是装的,但他自己的愤怒却是真的。
朝臣们的意思他明白,卡着不给最兴来权力,无非是怕重演前朝故事,父子相争,兄弟阋墙。
但他想到的却是自己少年即位,身边却没有可以使唤的人手,可以信重依赖的大臣。
孤苦无依,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听章献太后的话,把他这个官家当成了移动图章。
纵观古今,何曾有二十四岁才亲政的天子!
他吃过的苦头,受过的罪,不愿意让儿子再经历一遍。
还有他也相信他的最兴来绝不会做出弑父杀君的忤逆之事。
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帝王不假,但却是是个要面子的,顶天了不过效唐太宗旧事。
而且若是最兴来坐他这个位置,定然会比他做得好。
即便是寻常人家有了天才儿子也是想着将他全力培养成才,好出人头地,支立门户,兴盛家族。
结果在帝王之家却要求被反着来,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