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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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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俊良那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撸了袖子指着范清和骂:「你个狗娘养的王八羔子,我家老祖宗可是开国功臣!牌位还在太庙呢!你敢说我们通敌叛国?放屁!」

温荣冷哼一声:「三叔你跟他费这些话做什么?他有眼无珠没见识,连太庙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馀光忽然扫过一旁坐得四平八稳的霍行,又看看坐在他对面那面貌确实跟契丹人有些相似的男子,脑子一根筋也不知怎么搭的,凑过去小声道:「阿行,你没通敌吧?」

齐衍一愣,看着满面探究的温荣忍不住笑了一声:「自是没有。」

「噢……」温荣得到了答案,起身对着范清和又是一阵痛骂,「你个丧尽天良的老货,难怪你生不出儿子,等你死了都没有给你打幡摔碗的!」

他听见三婶婶打听来的范清和膝下有女儿十来个,却没个儿子。他嘴上说着女儿乖巧,只喜欢女儿,可私底下却是看了不少名医,吃了不少药。骂人就得戳在痛处,不然那还有什么劲?

也多亏了他从前听惯了母亲骂人,那都是她私底下骂那些不对付的夫人们的话,他听得多了便也学熟了,张口就能来上几句。

范清和听了这话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气得险些喘不上气来。

齐衍看着嘴巴一刻不停的温荣,又是忍不住笑。

苒苒这位堂兄除了在雕刻一事上有脑子,其它事上真是全无计量。

他说不是,温荣便立刻信了不疑有他。也是亏了他不是真的勾结契丹,通敌叛国。

温苒苒匆匆赶来,见那一片混乱不免立在当场。

她看着酒盘杯盏被摔得一片狼藉,连堂中的树都被人折了枝叶碾得稀烂。池水更是溅了满地,她精心养着的鸭子们也都瑟瑟缩在一旁,光顺的羽毛也是凌乱不已。

自家客人们中那些有钱有权的倒是还站得住,那些平头百姓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都惊得面如菜色不敢作声,胆小些的战战兢兢就要跪地磕头。

而那些官爷们则是各各挺着胸脯,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面容神情透着傲慢,鼻子下巴翘上了天,浑不将人看在眼里。

有的孩童见了害怕,「哇」的一声哭闹起来。立时就有配着刀的官爷指着那三四岁的小儿立起眼睛斥骂:「余大人在此,谁敢喧哗造次。」

孩童父母吓得脸色苍白,慌慌忙忙捂住孩子的嘴。

那孩子憋红了一张脸,呜呜咽咽的满面惊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再瞧瞧那为首之人,竟是充耳不闻,只是拍拍衣袍,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温苒苒当即冷笑两声:「敢问来的是哪位大人?」

为首的并未张口,他身后的手下倒是扬了首清清嗓子开了口,一副自豪模样,仿佛当官的是他自己一般:「此乃京兆府尹余承知余大人!」

京兆府尹?这派头摆得倒是比王爷公爷还大!

「原来是余大人,失敬。」温苒苒嘴上说着失敬,但那双晶亮杏眸中却是不见恭敬。

她定定瞧着那派头十足的余承知,伸手指了指地面的碎杯残椅:「还未定我的罪便砸东西,我这酒楼的损失可否算在你头上?」

余承知看着跟前眼明性稳的小娘子不禁有些意外。若是换旁的小娘子见了这阵仗,早就吓得两眼一闭晕死过去,焉还敢开口让他赔银子?

到底不是普通的闺阁千金,能在短短时间拉着已然破败的温家东山再起,此等胆识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余承知未说话,他身后的手下倒是瞪着眼睛急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竟敢让我们赔银子?」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温苒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我皆是圣上子民,难不成你一身官服就比我这普通百姓高贵?就可以我为鱼肉,任你宰割欺凌不成?」

温苒苒这话一出,周遭被官兵挤兑欺压的客人路人们也是愤慨不已。

「温小娘子这话说得对,我朝以仁治天下,别说是圣上,就是那几位王爷都是平和近人的,他们小小差役竟如此猖狂自大!」

「可不是?头些日子秦太傅到我店里买画,说话语气都如和风细雨,不见半点架子,他们倒是端起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上来了!」

「就是圣上来了也没这样大的架子!」

那名官兵左右看看,被怒气冲红了脸,一边大声呵斥不许他们胡言乱语,一边指着温苒苒正欲开口,就见余承知抬了抬手。

余承知将人拦下,再看向温苒苒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这小娘子三言两语便能转移矛头,挑起百姓对他们的不满。她年仅十馀岁就有此等心计,实在是难得。

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入朝堂做个言官定是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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