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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随意擦去手上的血渍,眼帘半阖,目光暗沉。
“你的伤口也包扎一下吧。”蛇神提醒她。
是了,她忘记白天治疗大白乌后,小白乌流了更多血,这与现在有些许不同,毕竟她的手指没有流出多余的血液。
“嗯……”手上的伤口血液凝结,厚厚的一层血痂堵住预想流出的鲜血,不管怎么样,她要和托马斯好好谈谈,“出门吧,我们去找骑士玩玩。”
“这深更半夜的?”能看戏他当然开心,只是温蒂最近更需要的是休息,“你好几天都睡不好了,改天再去吧。”
她宠溺地揉了揉小巧的蛇脑袋:“说不定今天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彻底入秋后,从小生活的街道也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和陌生感,落叶随风缓缓飘落,宛如一只只破败的蝴蝶终归尘土。
温蒂拢了拢外袍的领子,深夜的秋风总是将她的兜帽吹落,她一而再扯好,最后耐心全失,不管不顾地任由兜帽垂落。
监视托马斯的骑士早就习惯了温蒂的出现,她有时过来甚至会带上点心分给她们,不知不觉间大家成为了偶尔能聊上几句的同伴。
“你今天怎么没带上那条蛇?”骑士看她脖颈处空无一物,只觉得稀奇。
温蒂耸耸肩:“太晚了,留它在家睡觉。”
谎话说起来毫无压力,蛇神藏着身子对她说:“你又骗人。”
温蒂没理他,转而问骑士:“他怎么还没睡?”
托马斯一如既往地晚睡,只是现在实在有些晚了,晚得反常。
温蒂本不抱有希望,反正她怎么都睡不着,不如出来看看,她想起上次他家后院的痕迹,总是放不下心。
她甩下一句:“我去看看。”
这栋房屋背面没门没窗实在怪异,要说整个中央城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温蒂单手扶着墙体,小心跨过一个小小的泥坑。
手指沿着一条不存在的线划过墙面,她的指尖在粗糙的墙上缓缓移动,皮肤下的触感毫无变化之时,细微的差距就会格外明显。
与最初的触感不同,温蒂在这片墙面前停下。
房屋边缘的墙面粗糙割手,她方才拂过都刻意收着力道生怕划伤自己,然而,当她走到正中间,突如其来的一种光滑干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片光滑无比的墙面在粗粒之间尤为突出,黑夜之中肉眼不易察觉,只有触碰才能清晰感受。
她伸手在四周摸了又摸,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仅仅在房屋中段生出一片光滑,而这一片区域偏偏是一个四方的,门一般的大小。
意识到自己可能这几天都被托马斯耍了,她就不免有些烦躁,厌恶的神态不受控制流露出来,语气也透着冷漠:“我看他压根就不在家。”
四处审视后确保监视她的骑士没跟来,她双手覆上土灰色的墙面,金光之下,灰色黏稠的液体沿着墙面流下,一个洞口凭空出现又缓缓扩大,逐渐形成一个可以穿过一人的大小。
温蒂弓着身子走进昏暗的室内,从腰间扯下一个随身的小提灯点燃。
将提灯高举在面前,温蒂打量着略显空荡的客厅。微弱的灯光下,素雅的沙发、木制茶几,还有一个称得上破旧的壁炉,都散发着古朴老旧的气息。
蛇神嫌弃地看了几眼,这装修风格不符合他的品味:“他卖假艺术品赚的钱都花哪去了?”
这方面温蒂向来不太重视,她随意瞥了一眼就向反方向望去:“很差吗?不是跟我们家差不多?”
“差很多,我们家的花色更干净些……”他见温蒂小心翼翼往深处走,好奇问她,“你都把别人家后门开了个洞出来,为什么还要蹑手蹑脚的?”
他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提醒她,温蒂幡然醒悟,这可不好,做贼就要做得光明正大!
“我觉得我最近小偷小摸的事干多了,心也不虚了,可惜留下了个蹑手蹑脚的毛病。”
她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一边又感觉不对劲:“我明明是来危险的地方探探敌情的,怎么就一点都不紧张呢?”
顺着几日从外部观察这栋房屋的记忆,温蒂走上楼梯,她远远望着那一束从门底透出来的微光,思忖该不该继续向前。
紧握匕首小步靠近,房内没有多余的声音,温蒂几乎肯定托马斯不在家。
握上把手,正要开启之际,一股热气从身后传来,温蒂横过匕首向后刺去,她反应很快,却还是迟了一步。
随后天旋地转,四肢无力支撑躯体,紧接着意识抽离,昏迷之际她想:这味道可真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