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第4页)
是后悔也是害怕,因为她的无知与莽撞,把祸患带给了身边人。
李相筠看向邓谦。
他们刚决定要去清心观查李竹芸的师父,结果师父们都死了,这难道会是个巧合吗?
若不是巧合,是否有人想引导他们怀疑郡主?
“你觉得‘警告’会来自什么人?“裴承插话,也打断了李相筠的思绪。
这次李竹芸思考的时间更长了,犹豫也是谨慎,但是裴承有足够的有耐心,让李竹芸相信自己的秘密会得到妥善的处理,她不用惧怕任何事。
她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说出四个字:“赤乌流寇?”
“我确实知道赤乌流寇的事。”
黄拙再一次被带上了镣铐,只是这次他的衣冠整洁,手边还有李竹芸刚泡好的热茶,看起来待遇好了不少。
“当年虽然大胜,但怀贤太子还一直在追查赤乌流寇,那么多的流寇,一夕之间就如水入流沙不见踪迹,怎么不让人觉得蹊跷?”
李相筠伸手烤着火,“所以天星草和赤乌流寇有什么关系?”
听见太子问话,黄拙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干脆半合起眼,还“哼”了声。
“师父,太子不计前嫌救了我一命……”李竹芸不得不拉了拉他的袖子,就怕他表现不好,惹太子生气。
“若非他追着你,你也不会在西市里跑错了路,遇上红贡院的人。”黄拙对太子成见已深,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
他们就是猫和鼠,猎手与猎物,做不了朋友。
“师父!”李竹芸心急唤道。
裴承开口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你要是知情的话不妨说出来。”
“你……”黄拙睁开眼,蹙眉盯着裴承半晌,“你确定?”
裴承似笑非笑看着太子,“倘若今日太子不能满意,你就要落到他手里,到时我也爱莫能助。”
拿她当筏子?
还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李相筠虽然不屑,但是也没有必要拆裴承的台,只是唇角微勾,显得十分倨傲。
就好像她绝对就是裴承口里那个“恶人”。
黄拙把李相筠和裴承各看了眼,这两人的神情耐人寻味,看起来互相不顺眼,偏又好像配合无间。
他又开口:“我现在还无确实证据,不过在关娘子的画里,我看见了赤乌流寇的记号,也许是她知道有关赤乌流寇的秘密,又或者她本身就是其中的一员,想通过这个方法和其他同伴联络。”
“后一种说法不可能。”李相筠忍不住道:“关家与赤乌流寇有血海深仇,她想报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是其中一员?”
“关家远在几千里外,有没有血海深仇都难说,只凭关家兄妹的说辞?殿下有时候也挺天真的。”黄拙不遗余力地用神情鄙视李相筠。
李相筠想生气,但是细想黄监丞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万一是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关家若与赤乌流寇关系匪浅呢?
“那关娘子为何中了天星草毒却没有死,反而失忆了,就连她自己画的赤乌流寇记号都不记得。”
“天星草毒并非剧毒,且有很多症状因人而异,但是共同的有几点,高烧难退、四肢虚软、星状红痕、失魂丧智——俗话说就是丧失记忆。”
“一个月到……几个月不等。”说着,黄拙目光一转,好像有什么话想冲着太子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不提,只把眼神挪开。
李相筠蓦然想起自己曾中天星草毒的事。
那时候黄拙在哪?和皇兄认识吗?
会不会,他很早就研究过了天星草毒……
不过裴承还在这里,李相筠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中过天星草毒的事情,只能按下不谈,就听黄拙继续道:
“所以失忆也是正常,至于她为什么会中毒,我想除了下毒者和她本身之外,具体原因很难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