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第1页)
听说眼前的女子是上头下来的大领导,老人们都围过来,七嘴八舌说起这船的好:“高通了后,健伟还是每天来接我们卖菜,说怕我们走山路摔着”
“我家孙子的奶粉,都是他坐船去镇上扛回来的”
“他船上备着效救心丸,比12来得快,可从来没要过我们一分钱”……
说到激动处,李大夫突然抹起泪:“前年我摔断腿,健伟背我上下船三个月,腰都累出毛病了,现在还贴着膏药呢。”
秦健伟不知道温婉为何会带这么多人来看他们渡船,又听老人家们一口一句夸赞,耳朵通红,便指向江面试图转移话题:“温主任你看,那是白鹭滩,再过两个月,江豚就该回来了。”
温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江雾初散,几艘小渔船正追着朝阳撒网,码头上的竹筐堆成小山,有新摘的青花椒,有编好的竹席,还有用报纸裹着的土鸡蛋——这些都是村民等着让“一哥船”捎去镇上的,而秦健伟,从来没收过一分钱运费。
温婉也不敢耽误大家去镇里买东西,便让保镖们帮忙把东西抬上船。
“秦船长,我们跟你出趟江,我们江里说话。”
秦健伟是认识温婉的,也明白她是怕耽误菜农们去镇里卖菜,便吆喝着大家都放好东西准备开船。
木船缓缓驶离秦家塆码头,江面在晨曦的轻抚下波光粼粼,恰似一面无边的明镜,将两岸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树清晰倒映。
秦健伟稳稳地操控着船舵,他那饱经岁月雕琢的面庞,沟壑纵横间满是生活的磨砺,却又透着一股源自骨子里的质朴坚毅。
温婉静立船头,江风轻柔地撩动她的丝,眼前这样画面,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前世。
那时她听说秦健伟那沉重的悲剧时也十分痛心,如今亲眼看到秦健伟和乡亲们这般亲密,只怕那时他离开,乡亲的心只会更痛。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救下长陇两村老乡后,她对前世的记忆越模糊,有些人事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记不起细节。
就像秦健伟,她模糊记得有这么个人,却不知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是哪里人。
直到这次渝市行,若不是刚巧车坏在沿江高上,若不是她正好看到了秦健伟他们的船,只怕她也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种指引,似乎注定要她走下江坡来改写这场悲剧……
“秦船长,您开这艘船多少年啦?”李少明踱步来到秦健伟身旁,打破了短暂的静谧。
秦健伟微微一怔,目光望向远方,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仔细算算,从买下这艘退役驳船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刚接手的时候,它可比现在破旧多了,浑身锈迹斑斑,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它拾掇得勉强能航行。”
周秀娜也凑了过来,看着船身那斑驳不堪的漆面,忍不住说道:“秦船长,您这船真该好好修修了,既不安全,看着也实在太破旧。”
秦健伟笑了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姑娘,我也想啊,可修船得花不少钱,我这船本来就不挣钱,哪有闲钱去修它呢?只要还能开,能帮乡亲们把菜运出去,我就知足了。”
听到这话,温婉心中一阵酸涩。
她转过头,看向甲板上那些朴实憨厚的乡亲们,他们带着自家的农产品,眼神中满是对生活的期待和对秦健伟的信任。这些人,是这片土地的根,而秦健伟,则是他们与外界连接的纽带。
木船突突的引擎声与江水拍岸的轻响交织在一起,秦健伟握着舵柄的手背上,三道浅褐色的烫疤在晨光里时明时暗——那是去年冬天为了给李大爷送急诊,船舵被江面浮冰卡住时留下的。
温婉站在船头,看着他腰间别着的旧手机用红绳拴在裤带上,绳结处还缠着半截褪色的红领巾,想来是哪个孩子送的。
“秦船长,您这船每月开支多少?”李少明蹲在甲板上,帮老人捆扎竹筐,竹篾条在他保养得宜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粗糙。
秦健伟挠了挠后脑勺:“柴油钱四千,码头租费八百,还有船的维护……”
话没说完就被周秀娜打断:“您这码头算什么码头?两块木板搭的!潮水一涨就晃悠,老人上下船多危险。”
她光着的脚底沾满泥沙,却比平时在办公厅里穿高跟鞋时站得更稳,“温主任,我建议先立项重修秦家塆码头,至少得有防滑坡道和候船棚,再建个简易冷藏库,乡亲们的菜运出去才不容易坏。”
温婉点头,目光落在驾驶室墙上的日历——215年8月13日,用红笔圈着“镇卫生院透析日”。
“周科长,你联系渝市交通局,把这里纳入渡运码头标准化改造项目。李科长,你带科室的人调研农产品品控,咱们得先把‘坪镇山货’的牌子立起来。”
她转身望向正在给孩子分糖果的秦健伟,“还有,这船不能再亏钱开下去,得想办法让乡亲们的菜卖出好价钱,让秦船长的油钱有着落。”
船行至江心,温婉站在中间对所有人缓缓说道:“秦船长,还有各位乡亲们,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大家的生活状况,看看能为大家做些什么。你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尽管说。”
一时间,甲板上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头花白的老人站了出来,他叫秦游升,是秦家湾的老支书。
秦游升睁着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说话的女子,他们一行十几人,声势浩荡,却突然出现在码头,这女子说是河洛下来的大领导,一行人中似乎以她为。
她真能帮助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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