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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刀叉把盘子弄得作响,再使些劲,盘子都要翻下去,李秋屿抚她的手背:“心情不好?”
向蕊顿了一顿:“你还能看出来吗?”
李秋屿说:“我知道最近陪你少了,年假一定补偿。”
向蕊把脸一仰:“不行,现在就要你补偿,就今晚,你让她住一晚宿舍吧,同学不能扶她上楼吗?”
她反手握住他,纤细的手指在他腕处摩挲:“真的很想要你。”
李秋屿低笑了声,他一笑,向蕊便觉得自己软了,只有在李秋屿面前她才更是女人,她需要爱抚,温柔,蚀骨的快感,这些他都能给她,可他为什么笑,向蕊不知道。他跟她的女性朋友吃过一两次饭,他有这种魅力,几句话就叫人对他充满好感,向蕊心生警惕,自己喜爱的,别人也会喜爱,她没再让李秋屿跟朋友们接触过。
“必须表态,要不然生气了。”向蕊端正身体,望着他。
李秋屿说:“周六?周六到家里去。”
向蕊不耐烦道:“不,就今晚。”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想要便说,得不到就要发脾气,活色生香,有着蓬勃的性欲,性欲也是生命力的体现。哪怕死了,她也是一具艳尸。李秋屿对自己反起胃来,但只是微笑。
吃完饭,他把向蕊带回家,发觉她含着点报复的心态,咬他,抓他,李秋屿轻而易举控制住她,向蕊却突然哭出来,说叫人骚扰了。
“那死男人就是个色鬼,他想摸我,我快恶心死了,他想干什么我心里明白得很,又不想得罪他,我今天心情糟透了!”
李秋屿有些惊讶,他确实亏欠了她,他把太多时间跟精力花在明月身上了,自己没意识到,向蕊在他怀里哭诉了许久,他好像才看见自己的问题。
“他要是再动手动脚,你明确拒绝,如果他还敢,你告诉我,我来找他。”
向蕊对这个没当太大的事,她借此发泄,发泄对李秋屿的不满,李秋屿真要去找,她又担心起来:“你还能打他啊?”
李秋屿说:“打他做什么,要弄就弄死他。”
向蕊震惊,他语气是淡的,也没什么凶狠表情,她从没听过李秋屿这样讲话。
“你,你说什么呀,总不能因为这就去杀人,你可别啊!”
她真是后悔说这个事,看他那样淡漠地微笑着,森森的,陌生极了。
李秋屿抚摸着她的腰:“你以为我要去杀人吗?”
向蕊完全被他搞糊涂了,她惑然望着他,又搂紧他,不放李秋屿出去,好像一放出去,就再也见不着人了似的。
外头空气跟冰水一样,窗户却起雾,一人一口气,玻璃便流泪一般往下淌水珠。明月在教室觉得闷,刚推出条缝,后头同学叫唤:“李明月,冻死了,别开窗啊!”
明月不怕冷的,教室气味不好,她好像又闻到蒸腾了一夜的鸡笼。
“李明月在乡下受冻惯了,最能吃苦,对不对?”李雯冲她眨眼睛,她总是开玩笑的语气说这种话,明月看看她,她撒娇呢,“对吧对吧?”
明月点头:“我确实具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话把跟前的同学都惹笑了,什么样的笑都有,李雯也笑,课间的时候,秦天明过来跟明月低声说:
“你真傻,听不出李雯挖苦你吗?”
明月说:“知道,她其实是黑心眼的女巫。”
秦天明眉毛一拧:“哎呦,你真够搞笑的,她以前不是跟你挺好的吗?”
明月把一沓试卷竖起来,往桌上托托敲着,码整齐了,再用夹子夹好:“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她很热情,其实不是,她不过是看我从村里来的,一厢情愿认为我好收买,好使唤,现在发现不是,就阴阳怪气一下。”
秦天明问:“你不生气吗?”
明月笑道:“不生气,她过个嘴瘾而已,这很幼稚,觉得人家都该围着她转,她不是太阳,我也不是地球。”
秦天明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感觉她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看着笑嘻嘻的,实则话里有话。”
明月又道:“等我脚好透了,咱们一块儿去盛元书城逛逛?乔老师推荐的,那儿卖的书又多又便宜,坐那看还不要钱。”
秦天明说:“我跟你不是一个口味,你喜欢看小说,我喜欢看社科类作品。”
“什么是社科类作品?”明月来了兴趣。
秦天明是自诩理性的少女,不看小说,不关心男同学,比她成绩好的全是书呆子,比她成绩差的,都是智商不行。但她做派低调,仅限于心里暗想,她出身本市郊区农村,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在她眼里,明月是颇有罗曼蒂克精神的乡下土包子,两人都是土包子。
“就是一些跟政治、经济、历史相关的书籍,不像小说,都是编故事,这些书直接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
秦天明一板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