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第1页)
慕容墨川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有些震惊,他看到了那女子——眉如远山含烟,却藏着锋利的刃,她那双特有的狭长而媚的眼,慕容墨川不禁大惊,他努力镇定下来,那眼波流转间,若有似无的眉宇间是几分妖异。
“为何还要缠着朕?”慕容墨川眸中满是杀意,那个女人却还是一步一步靠近了他,“一切皆因曾蒙困,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了你好,是这残暴的猩血。。。。。
仿佛回避就是一个人的天性使然,为了回避狱火,哪怕是铺天盖地的哀雪,他敢不敢待在那喷薄而溅的鲜血换来的时候巅峰龙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才有了那一夜的飞帛泣泪。
那个朝云的锦婳是他心口经年不去的赤痂,但是为何会入梦,慕容墨川猛地惊醒,他有些冷汗涔涔,仿佛才有一瞬间纷飞如烨烨的火光,却在他冰冷的眉眼间化作一觑冻结的雪。
他抬头,看着桌上那釉蓝色深邃的,流光宛转的恰似河面锻铸出天神冠上的珠宝,这种眼中忽然涌现某种亮色,让他想起来状如稠冷的水,就像是慕容玄羽的眸,那玻璃质的山。
他心里五味杂陈,他儿子的存在就像是试手揭开一桩余火不褪的悬案,菩提剑下,居其上凌驾万物之苦,是他的专横的,执拗的,让那个女人烟消云散,他坐在床边,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此刻飞溅如一根细密的银针,刺刺挠挠的扎在他的心里,他起身抚摸着那传国玉玺,这才让他内心平复了片刻。
毁灭与重生共用同一副骨架,必须是以蚀骨的疼痛换来。
乾明宫垂拱的琉璃瓦下,张磊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耳畔是上官恭忠清冷的声音:"江南水患当以工代赈,岂能空耗国库?张侍郎这般主张,莫不是要掏空洛渊国根基?"
张磊缓缓抬头,他望进那双含霜带雪的眼睛,那御史中丞的绯色官袍衬得他愈发清峻,他抬手一晃。
"上官大人,好大的口气,这么偌大的罪名,张某怎么担当的起?"张磊扶着白玉笏板起身,云锦官袍扫过地上。"去年河北的春旱,您主张开仓放粮时,可曾想过今日说辞?"
殿内鎏金铜鹤缓慢的吞吐着龙涎香,慕容墨川斜倚在龙纹凭几上,指尖轻轻叩着檀木案几他看着台下的张磊余光正瞥着他袖口的明黄袖---绣着的五爪金龙,鳞片在暮色里泛着暗金。
"够了。"帝王忽然轻笑,御史张磊算盘,裴卿的御史台谏言,倒像极了这紫宸殿前的日晷与铜壶。"他执起朱笔在奏章上画了个圈,"明日廷议再决。"
"丞相大人可知,上月十五夜,枢密院档案库的守军换防提早了半刻?"
上官恭忠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那夜打点小黄门潜入军器监账册库,分明算准了戌时三刻的换防间隙,怎么会有疏漏?
"张侍郎真是昏了头,本官那夜在政事堂誊录秋税收支,倒是听说御史台有人私查三司盐铁案。。。。。。"
上官恭忠忽然抬手,那玉笏板堪堪擦过他鬓角,远处宫灯将他眉眼染得晦暗不明。
"张侍郎夜游雅兴,枢密院档案库第三架第四格,放着永安三年的军器支用总录?"
"张侍郎倒是熟稔,不知可曾见过绍兴二年两浙路转运使的奏报副本?"上官恭忠故意提起三年前被焚毁的漕运案卷,他想看眼前这个人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扳倒他的。
窗外忽有夜枭惊飞,上官恭忠霍然起身,室内龙涎香扑面而来:"寅时三刻会有金枪班巡逻至此。张磊,你当真以为旧党那帮老狐狸查不到军器监的账?"
“能引来北漠十六部竞相求购的,何止织锦?"
听到这话,手背青筋微凸,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西南的茶马古道私下流通的何止是茶——还有丝绸!乌州书院与边将往来的军械交易才是要害!他垂眸看着圣上袖口的金丝螭纹:"陛下圣明,雀鸟再美,终要归巢。"
窗外再次响起惊雷,暴雨毫无预兆地砸在琉璃瓦上。张磊望着紫宸殿方向喃喃:"这场雨过后,该破土了。"
上官恭忠回想起那日,政事堂的晨光透过万字纹窗棂,在上官恭忠铺开的账册上织出金网。他蘸了朱砂的笔尖悬在"永安四年二月,弩机三百具"处,忽听得门外靴声橐橐。
"张侍郎倒是勤勉。"上官恭忠倚着门框,逆光中看不清神色,"可曾算过三百具弩机要耗多少牛筋?"
上官恭忠笔锋未停:"监察百官,竟连军器监物料都要过问?"那朱砂在宣纸上洇开,像极了夜晚他琴案上溅落的血珠——今晨才知,军器监一名主簿溺毙在汴河。
张磊忽然俯身,绯色官袍袖摆扫过台阶。他指尖点着账册某处呈上:"这江州的的牛马市,上月成交数比往年少了三成。"而后顿了顿,突然看向上官恭忠,他的眼里有了一丝锐利"恰巧的是洛渊国使团离京时,多了三十辆车。"
上官恭忠喉结微动,他定了定身形,退后半步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宗:"御史台今晨收到的密报,关于扬州盐商与边关守将的书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