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华堂血案完 过完那肮脏的余生吧(第2页)
那一刹那间,厚重的窗帘幽幽地垂落下来,将原本温暖的阳光阻隔在外,房间中陷入了昏暗。
尽管知道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安以琅还是有些害怕,不由得又蹭到大少爷的身边,紧紧地挨着他。
祁默钧也安抚般揽住了小家伙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没事的,咱们只看着就行了。”
安以琅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竹香,总算安下心来点点头。
而另一侧,金老爷害怕地蜷缩在座位上,他甚至已经连逃跑都不敢了,生怕只要自己一起身,就看到相片中,亡妻那张干枯腐败的脸。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金小少爷吓得哭起来,年轻的金太太也只能抱着儿子,一同默默掉泪。
房间中的光线越来越暗,没有任何人敢说话,只有金小少爷稚嫩的哭声,还在断续地响着。
就在这时,安以琅的目光几乎一颤,他看到就在金老爷身后的黑暗中,一双干枯苍白的手,慢慢伸了出来,围拢在金老爷的脖子上。
紧接着,便是那纯黑的衣裙,与可怖的面庞。
死去的老妇终于显出身形,无声地站在自己的丈夫身后,用死木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金老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绝望地看向祁默钧,张嘴比划着:“救我,救救我——”
可祁默钧却一动都不动,只是冷眼看着老妇的手,在金老爷的脖子上,一点点合拢深深地掐入到他的皮肉中。
这样恐怖的场景,让安以琅忍不住闭上眼睛,可当他再睁开时,却发现自己自己虽然还坐在大少爷的身旁,但眼前的景象却变了,就好像……好像是进入了黑白相片中。
那是一个冬天,年轻的金老爷裹着破旧的单衣,晕倒在一户人家的大门边。
“这应当就是他被赶出祁家后不久,”祁默钧适时地在一旁说道:“当时他带了些许财物北上,但很快就被骗光了。”
这时大门开了,一位小姐正要带着丫鬟出门,恰好看见了他,忙好心地叫人抬进去。
不用说,这位小姐就是金老爷的那位原配太太。
“我救了他后,他很快就从下人口中摸清了我家中的情况,”相片中的小姐忽然开口了,她站在金老爷的身边,声音却是老妇般的沙哑:“他装出一副老实可靠的模样,骗得了我一家的信任,然后……向父亲求娶我。”
“父亲起先不同意,可终究熬不住我哀求……而他,为了娶我不但答应入赘,甚至连自己的姓都跟我家改了。”
安以琅望着相片中的金老爷,看他不断向小姐的家人献殷勤,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最终娶得美人归。
金老爷为了哄小姐高兴,赶着时髦带她去拍了两人的第一张合照,也就是从那时起,小姐开始对拍照感兴趣。
婚后几年,他们也当真生活得美满,小姐的父亲病逝后,放心地将家业都交给了金老爷,而金老爷也是借着这层关系,搭上了他口中的“贝勒爷”。
可突然有年初春,一个潦倒可怜的妇人,带着一双儿女找到了京中。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在老家云川,居然跟外头的女人,早就有了孩子!”小姐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深深地怨恨。
“他求我,告诉我那不过是年轻时,犯下的错。”
小姐到底还是心软了,同意将那双儿女,也就是后来的金博韬与金云缨,留下来。但却不许他们的母亲入府,只给了她些银钱,让她离开。
“起先,我也想过好好教导这两个孩子,让他们叫我大娘,给他们准备好屋子,送他们读书。”
她真的想要接纳这两个孩子,还颇有仪式感地请人来家中,拍了张一家四口的合照。
但后来没多久小姐便怀孕了,可金博韬与金云缨在玩闹之中,却不小心将她推下了楼梯……
“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是意外,他们只是无意的。”
可真的是无意的吗?小姐久久无法打消她的疑心,常常忍不住暗暗地去听那兄妹二人的讲话,直到听到了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她当即想要将两个孩子赶出去,可那时金老爷已经牢牢地把控住了小姐的家财,面对金老爷的刻意回护,小姐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办法。
她终于认清了眼前的男人,他分明就是一条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悄无声息地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吸干占走!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重新过问家事,想办法凭借自己的身份,将属于她的东西攥回到手中。
这无疑是个漫长的过程,金老爷在此期间借口她无法生育,将更多的私生子女,抱回到家中。
小姐被刺激得性格越发阴晴不定,在重新把握住家财后,她逼着金云缨嫁给无能的孙志贤,让金博韬娶他厌恶的李氏,折磨着他们报复着他们。
就在她瞒着这些“家人”打算将遗产,都留给远房的侄儿时,却在银行中遇到了一个女人。
“她当时离我坐得近,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小姐渐渐变为了老妇的模样,而年轻的金太太也被拉入到黑白色的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