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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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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自己的离京计划被打乱也就罢了,江景之那边又抓错了人,针对江景之的潜在危险还继续存在,他随时会有危险……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本就因此心神不安,乍然听见谢问封的指责,心尖刺痛,想起了谢长留夫妻俩。

nbsp;nbsp;nbsp;nbsp;她明明不曾亏欠过父母,也没有要求他们一视同仁,只是觉得自己不重要,索性离得远远的,一个人独活。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样而已,却被说成沉闷、不懂事、任性……

nbsp;nbsp;nbsp;nbsp;她冒着风险救了江景之两次,只是以为他安全了,想要离开他,回到一个人的安静生活,却意外落入宣王的圈套,被指责“连累他”。

nbsp;nbsp;nbsp;nbsp;难道她不存在,宣王就不会想方设法对付江景之了?

nbsp;nbsp;nbsp;nbsp;是的,若她按王惠卿要求的那样“听话”“乖乖的”,任凭外面天翻地覆,也没人能指责她一句。

nbsp;nbsp;nbsp;nbsp;可惜她是个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哪怕无人在意。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人可以站在至高的道德点来指责她。

nbsp;nbsp;nbsp;nbsp;她直直望着谢问封,道:“谢大公子,烦请你指责之前,先弄清最根本的因果始末。”

nbsp;nbsp;nbsp;nbsp;谢问封本意是忧心太子中了宣王的诡计,以大局为重提出的看法,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遭到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堂妹的严肃反叱,一时诧异,看向了谢启韵。

nbsp;nbsp;nbsp;nbsp;谢启韵也是第一次见谢仪舟露出这样尖锐的一面,想着之前听见的她与宣王的对话,对着谢问封轻轻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这是谢府兄妹三人首次聚在一起,在沦为阶下囚的处境里,可惜没说几句话就燃起了烽火,三个各自沉默,没了声音。

nbsp;nbsp;nbsp;nbsp;宣王的庄园地处偏僻,寂静的深夜,呼啸的北风掠过附近的岩洞树窟,带起阵阵野兽呜鸣般的凄厉声音,衬得夜色愈浓,寒意更重。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瓦檐上传来细小的、急促的敲打声。

nbsp;nbsp;nbsp;nbsp;谢启韵看了看另外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返身回来,道:“落雪粒子了。”

nbsp;nbsp;nbsp;nbsp;没人应声。

nbsp;nbsp;nbsp;nbsp;雪粒子的噼啪敲打声与凄清的风声掺在一起,呜呜响了会儿,坐在椅子上的谢问封突然开口道:“我以前自诩才高八斗、前途无量,纵刻意收敛了,恃才傲物的本性依旧从行事作风中透漏出来,后来断了腿,处处遭人怜悯,才知人情冷暖……”

nbsp;nbsp;nbsp;nbsp;“我已许久未接触朝堂之事,乍然卷入进去,不知不觉站在了以前朝官的身份里,高高在上地对你进行指责。”

nbsp;nbsp;nbsp;nbsp;谢问封腿脚无力,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朝谢仪舟拱手告罪,“三妹,方才是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对不住。”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本就是一句话的事,谢仪舟之所以生气,更多的是因为想起生父生母的轻视,他们从来不把她当人看,致使她反应过大,迁怒了谢问封。

nbsp;nbsp;nbsp;nbsp;见谢问封神色真诚,又瞧见他僵硬的下肢,谢仪舟心里滋味难言。

nbsp;nbsp;nbsp;nbsp;稍稍等了片刻,她低低“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赔罪。

nbsp;nbsp;nbsp;nbsp;气氛稍有好转,几人都轻轻松了口气,但本身不熟,骤然和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nbsp;nbsp;nbsp;nbsp;谢问封琢磨了会儿,就着先前的事情主动打破沉闷:“我听说了些你与太子的事……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nbsp;nbsp;nbsp;nbsp;他听说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谢仪舟不介意。

nbsp;nbsp;nbsp;nbsp;她道:“是很好,我很喜欢他,可再好也得分清楚是非对错。我不欠他的。我不亏欠任何人。”

nbsp;nbsp;nbsp;nbsp;“是。”谢问封借着屋中烛光往她脸上瞅了几眼,道,“你从小就是这样,看着很温和的一个人,其实性子冷淡,很少与人亲近,也从不接受别人的好意。”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第一次听见来自父母、颖姑母之外的谢家人的评价,惊讶地抬眼,“我冷淡?”

nbsp;nbsp;nbsp;nbsp;“是啊。”谢启韵附和道,“从小我就知道有个妹妹养在祖籍,每次回去想与你说话玩耍,你从来都不理会。”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完全不记得了,懵懵地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谢问封也道:“我考中功名后,在家中能说得上话了,前两年回祖宅时本想问你要不要来京城与二妹妹作伴,结果到了你面前,一看你拒而远之的疏远态度,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口了。”

nbsp;nbsp;nbsp;nbsp;谢仪舟会不会答应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对此全无印象,只记得大堂兄意气风发,风光无两,衬得她像路边灰扑扑的小狗。

nbsp;nbsp;nbsp;nbsp;“我……”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嘴巴张开又合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所以当初知晓你离家出走了,我很震惊,震惊过后,又觉得的确是你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谢问封说完,谢启韵点头,接着说道:“你到京城之后也是如此,疏离、冷淡,但很有勇气……我常想,若我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一定……”

nbsp;nbsp;nbsp;nbsp;她说到后面一句,语气沉下去,像是压抑着奔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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