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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万民,皆是您的子民,”胤禛顶着压力,继续说道,“如此,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又何尝不是我的兄弟!”
一方面老四是他为太子选得左膀右臂,可他又不想老四一门心思向着太子。这位多疑的帝王,只想试探他这个四儿子,究竟是背刺太子,还是真的如此忠君爱国。
“好一个老四,”康熙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胤禛心下更安几分,他走得这步棋,终于是对了。
“依你之见,此事是否要告知太子?”康熙继续试探道,“毕竟你与保成向来亲密,你如何看?”
“儿臣以为,此事太子爷应是不知情,不如将实情告知,请他自行处理。”
胤禛并不想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将他这位太子二哥拉下马,凭心而论,他是个很有才华与能力的太子,他也想看看,这次太子二哥又会如何处理。
康熙脸上笑意更盛,起先他还怀疑,如今看来,这个老四,果然是个忠直之人,若是那包藏祸心的,此刻怕是不愿意将事情告知太子。
“不愧是表妹亲手教养出来的孩子,品行与才干俱是上等,”康熙心里暗想着,“想必朕亲自栽培的保成,更是不会再令朕失望了。”
可康熙此时却是失算了,他以为只是被奸佞蒙蔽的太子,拒绝了处死被关在狱中的索额图,称卖官鬻爵皆是他授意所为,并非索额图指使。
第34章第34章宴会与昙花
“求皇阿玛,放了叔公吧!”胤礽跪在台阶下,满脸憔悴道,“此事实乃儿臣一人之错。”
“你可知他所犯何罪?”康熙气恼太子此时依然为索额图那个罪人求情,他已经给了保成机会,可保成却不知悔改,“你是有错,你不止有失察之罪,更是包庇纵容你这个叔祖父多时!”
康熙对于胤礽此时的举动颇为失望,他预想中胤礽的“大义灭亲”并未见到,于是他怒气冲冲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清,有没有朕这个皇阿玛!”
可胤礽却置若罔闻,他依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迟迟未起身。
“你出生之时,朕便立你为皇太子,可你心中可还有一分,身为这大清太子的责任?”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礽,愈发失望,“你为了他一个罪人逼迫君父,这就是你的孝道吗?”
“索额图固然有错,可他当真就如此罪不可恕了吗?”胤礽挺直了脊背,他已经受够了被打压的日子,这些年来他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连他一顿饭吃了多少碗,出去见了谁,皇阿玛都事无巨细、了如指掌。
从前他只觉得是皇阿玛看重他、疼爱他,因此才如此关心,可这些年,皇阿玛一个个提拔他这些庶出兄弟们,尤其是老大和他打擂台。
他自小就被教导如何做一个储君,又怎么会看不懂皇阿玛的深意?他哪里是什么皇阿玛说过的李世民,他曾经自比于朱标,不想自己确实最大的笑话。
皇阿玛防备的从来都是他,从来都是。胤礽苦笑着,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
“胤礽,你行事如此狂悖,忤逆君父,是朕这个做皇阿玛的亏待你了吗?”康熙见胤礽如此情状,不同于试探胤禛时的装模作样,此时是真的动了怒,“你的一应吃穿用度哪个不是超过朕许多,可你依然纵容索额图那老贼卖官鬻爵!”
“索额图,必须死。”康熙也懒得和胤礽绕圈子了,“不杀此贼人,难解朕心头之恨。”
“皇阿玛,你看看这曹家的山水宅院,区区一个江宁府,竟也建了个不逊于皇宫的别院,”胤礽环顾四周,他不屑道,“您要虚名,可这曹府的账,你敢查吗?”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此时,地上
只是摔碎了一个杯子。
不仅因为眼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还因为康熙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他不愿展露自己的愤怒,尤其是被戳中的愤怒。
父子二人虽然亲密,可着嫌隙亦由来已久,此时终究是全都爆发了出来,胤礽将康熙的脸面也扔到了地上。
康熙不愿大兴草木,可这曹寅的别院修得远超江宁织造府中应有的规格。食不厌精的美食,怪石嶙峋的假山,曲径通幽之景致,还有温声软语的江南美人,这些都是被康熙受用了的。
甚至他本就是抱着这种想法的,这才给了他昔日的伴读如此肥差,甚至未曾查过这笔糊涂账。
有人欢喜有人愁,璟瑄在扬州可谓是好不快活。
自从接到康熙的批复,她将罪大恶极的几个贼首拉到菜市场,当众砍了,诸位百姓皆山呼圣上英明,县主仁善,当即提升了百分之四十的声望,声望值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而那些曾经看轻璟瑄的商户们,则是举办了宴会,邀请璟瑄的前去,美其名曰“赏昙花”。
是夜,太阳还未落山之时,宴会便已经筹备好,只待璟瑄入席。
扬州商会会馆内,张灯结彩,装点得格外喜庆,乍看去还以为在办喜宴,不想是会长程三少为酬谢福安县主璟瑄,特设盛宴。
此番宴请,意在表彰福安县主之英勇,铲除脚夫恶霸,为扬州百姓除害,更是还商业一片朗朗青天。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会馆之内,宾客盈门。他们都在伸长了脖子,用力张望着,等待着璟瑄的到来。
商会副会长赵长风,身着锦袍,笑容满面,亲迎于门,左右伴以商会诸位元老,皆扬州商界之翘楚,神情庄重而敬仰,对县主璟瑄敬若神明。
璟瑄一眼扫去,那日称她为黄毛丫头的孙大富,便站在末尾。
璟瑄倒也没与他计较,只对他们道:“听说你们这些人中,有人瞧不起本县主这‘丫头片子’,背后嚼舌根岂是大丈夫所为,不如上前来好生说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