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页)
钥匙的铜片膈得她手心生疼,她生怕钥匙碰撞出一点响声,只是握得更紧,要那铜片嵌进了肉里才安心,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门。
书房外有人把守,云语容却不受管束,那把守的卫兵见到她来,像个石墩子似的一动不动。
她径直走进走进书房,用钥匙打开了放碧禾草的柜子。
果然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瓷瓶,她把药丸倒在桌面,那药丸咕噜噜滚到地上。
云语容的镇定一下就被击碎了。
她是在做什么呀?拉着所有人下地狱吗?
她趴在地上捡起药丸,那一瞬间,血涌到头颅,宁渊丶陆斯臣,赵彦星丶萧景瑞的脸在眼前闪过,她像被一股力量撕成两半,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自由,去爱和恨的自由,为了能重获自由,哪怕是死她都愿意,她这样想。
她的肩膀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哆嗦着手把毒液滴在丹药上,等她再次直起腰,那座大山落在了她的心里。
她揣着沉甸甸的心事走出书房,身后,被毒液浸透的丹药静静地躺在柜格里。
卫兵对她没有丝毫怀疑,人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宁夫人,这座宅院的女主人,她进出任何地方都享有完全自由。
云语容回了玉施院,进屋时,迷香已经点完了,宁渊依旧睡得很沉。
云语容把钥匙系回他的腰带,若无其事的打开门窗通风,迷烟的味道很快就散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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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京城发生了一件引人注目的事,边关大将宋白棠回京述职。
宁渊带着云语容去宋府拜见恩师,让她执晚辈之礼,请宋白棠为他们主持婚礼。
宋白棠战功赫赫,年轻时武艺超群,被敌国评为大夏战神,年过六十依旧威风不见,一双令人胆寒的虎目往云语容身上一扫,她就乖乖坐着不敢动了。
宋白棠尽量对她笑的柔和些,说:「我这徒弟是一根筋,这么多年就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辜负他,也不许欺负他。」
云语容赔笑,随着宁渊叫他师父,道:「我也喊您师父,可师父偏心亲徒弟,改天教我这个假徒弟一招半式,我也变成真徒弟了,让师父偏心我才好。」
宋白棠抚着胡须大笑,转头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凶起宁渊来,「你要是欺负这女娃,我更要罚你。」
宁渊拱手求饶道:「不敢。」
三人用了些果点茶水,宁渊和宋白棠说起朝堂中的事来,云语容便说先走,宁渊留住她道:「一家人说话,有什么好躲的。坐下。」
宋白棠不拘小节,也不介意云语容在场,自顾自的说起来:「往年我一回京述职,陛下当天就会宣我入宫。这次我回京三天,陛下仍未召见,看来陛下的病很重啊。」
宁渊侧头想了想,道:「四皇子一派暗中策划,觊觎皇位已久,若是陛下突然龙驭宾天,定会阻挠太子顺利继位。」
宋白棠大掌一挥,声如洪钟,「不怕他闹事,就怕他不闹事。」
宁渊问:「师父打算如何相助太子?」
宋白棠道:「就算陛下仓促宾天,也没什么好怕的。四皇子若是不闹事,还能当个闲散王爷,若是胆敢闹事,我立刻率五万大军越过山海关,就四皇子手下那点皇城卫兵,拿什么跟我这沙场淬炼出的数万精卒抗衡?」
宁渊道:「有师父一番话,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了。」
宋白棠提起萧景瑞,怒气就收不住了,骂道:「你送到战场上那十万灾民军个个好汉,我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他萧景瑞暗通陆斯臣,故意泄露军情,这十万将士也不会落得个叛军降将的下场。」
云语容听的心惊肉跳,当年宁渊因为义行军投敌被贬,他一定恨死陆斯臣了,如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一刻也不会让她多活了。
宁渊手掌骤然收拢,杯中茶水溅出一点,道:「这笔帐早晚要同他算。」
第90章
后来又聊了一些闲话,宋白棠听说云语容和沈清溪是好友,便问:
后来又聊了一些闲话,宋白棠听说云语容和沈清溪是好友,便问:「那丫头怎么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来看我?」
云语容解释道:「沈老爷亡故,清溪心里难过不愿出门吧。」
实则除了宋白棠不知内情,云语容和宁渊都知道沈清溪不愿来见宋白棠的原因,无非是她碍于自己真实身份是陈王之女,没脸见恩师罢了。
云语容笑着说:「我多去几趟沈府,叫她当面向师父赔罪。」
「好,你去把她叫过来。」宋白棠道。
宁渊的目光定在云语容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