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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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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去了枫泊坞,雇了几个人凿开石封的山洞,结绳梯降到洞底。

潭水里漆黑一片,那日她见到的会动的发着紫色萤光的幽影不见了,一切仿佛都是她的幻觉。

而云语容不死心,她心中便似有一种直觉指引,在潭边苦思冥想。她想,这紫色幽光若真是碧禾草,帝休和碧禾草大抵是相伴而生的,眼下帝休被连根拔起,她只得再寻个办法印碧禾草出现。

她想了很久,将自己的血放进潭水里,日复一日,在漆黑的洞底守着,水里始终没有动静。

直至雨水那日,云语容在潭边打了个盹,醒来时眼前一道微弱的紫色幽光,宛如梦中出现。

她揉了揉眼,确定不是梦境,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捆住自己的腰,然后钻进了潭水中。

她终于将那抹神秘的紫色握在手中,它的叶子如同一匹紫纱,轻盈得几乎没有形状和重量,却仿佛有意识的灵兽,主动缠绕在她的伤口,吸食浸着浮图毒的血液。

她顺着紫叶潜入深潭,将这唯一的一株连根拔起,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当她再度回到松鹭河边,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日之久。

雪霁天晴,冬阳为农家小院洒下一片暖金,乘风正推着宁渊在院中散步,一边同他汇报最新侦得的情报。

宁府的暗卫几十年来只听宁家调遣,纵然抄家时一时四散,很快又重新聚拢在宁渊身边,这两个月来他们既要暗中调查太子的案子,又要分出人手打探云语容的下落,忙的没有时间过年。

唐月度的剑伤也不轻,这段时日闭门养伤,没有来骚扰宁渊。

冬季连日大雪,木料运不进来,阎王殿工事一度停工,乌不凡唯恐被人发现宁渊断腿,不好交待,带了几个道士来警告宁渊,被暗卫打得飞出院子,自此以后也就安分了。

乘风道:「多年前太子的印鉴和手稿曾经失窃,那时负责看管的是一位姓文的小内侍,如果说还有谁能模仿太子笔迹,又在书信上盖上印鉴,除了这个文内侍也再没别人了。」

宁渊道:「内侍的来去,东宫自有记录,这文内侍现在何处?」

乘风道:「怪就怪在这里,东宫里只有文内侍的来历和去路是空白,他好像在东宫当差三年,然后就人间消失了。」

宁渊想了想,道:「除非是太子的授意,还是要设法同太子见上一面,询问可疑之处。」

乘风忽道:「公子,有人来了。」

他调转轮车的方向,二人一眼便见到了刚去见过黄大夫的云语容。

她已将碧禾草给了黄大夫炼药,听黄大夫说宁渊恢复得不错,她便想来看看。近两个月没见,他清减了不少,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锐利的俊俏。

乘风见到是她,喊了声表小姐,主动退出了院子。

宁家人似乎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表小姐的称呼,没有一个人曾喊她一句「唐夫人」。

她今日也并未挽发髻做已婚妇人的打扮,而是像从前一样长发半披,发间别无装饰,只是插着他送的白玉簪,穿着简单的白堇色短绫袄,缥绿褶裙,看着干净利落。

宁渊坐在轮车中,呆呆望了她片刻,忽然想起分别那日她干的那些事,顿时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你一声不吭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找你?」

他把手放在轮子上,似要逃开,停了停,又放弃了,坐在原地对她说:「语容,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云语容踢着褶裙下摆,慢慢踱步到他身旁,看他眉目间意志坚定,并无半分颓废沮丧,她很满意。

「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让我快些走吗?」

她指的是他羞愤之下说的话。

宁渊拉住她的衣袖,见她没有躲开的意思,顺势滑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他的掌心温热宽厚,稍带力道裹着她的手,便有一种踏实有力的感觉传来。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唐月度心术不正,又和沈清溪纠缠不清,你答应我不要再去找他了。」

他是在嘱咐劝告她,又似一种委婉的命令。

「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就随你吧。」宁渊黯然道,松开她的手,拨动轮车的轮子,自行回到屋内。

云语容跟在后面,看他坐到卧室的小窗边,像是在生闷气。

她微微一笑,摸了摸松软的床铺。连赶了几天的路,回来发现这农舍里拢共三间房,黄大夫和乘风各占一间,宁渊这屋里也只一张床榻,横竖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这还让她不要回唐府。

她坐在床头脱了鞋,躺进软和的被褥里,道:「我乏了,哥哥这床借我睡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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