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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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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别对这个世界失望,别独自走向那个悲哀的终局。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来得及抓住随水而逝的落叶,这一次,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枯萎了。

nbsp;nbsp;nbsp;nbsp;作者有话要说:

nbsp;nbsp;nbsp;nbsp;*柯南道尔《海军协定》

nbsp;nbsp;nbsp;nbsp;第25章邮件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说完这些对他来说也很难得一见的肺腑之言后,他就先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了精神世界剧烈震荡的庄明玘。

nbsp;nbsp;nbsp;nbsp;庄明玘没阻拦他,也没有其他动作,仿佛信息量过载一样短暂失神,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此时的状态很像受惊炸了毛的猫,脊背弓起,瞳孔微扩,已经在心里拉响了一级警报。

nbsp;nbsp;nbsp;nbsp;脑海里有个近乎崩溃的声音在质问:为什么那么久之前一句普通的闲聊,会被他一直记到如今?为什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用玩笑一样的语气讲出来的真心话,偏偏那个人就会当真?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将砂砾视作珍宝?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就把一个人放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那温柔得来得太过轻易,几乎让人有了种被珍重相待、被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nbsp;nbsp;nbsp;nbsp;习惯生活在阴暗里的人乍见晴日,最先感受到的往往并不是光明或者温暖,而是令人流泪的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触发了他的某些应激反应,身体里像是有第二个心脏突突乱蹦,跳得他不得不强行收拢了自己的一切思绪,闭上眼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nbsp;nbsp;nbsp;nbsp;车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有庄明玘乱成一团毛线球的呼吸声。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一沓被雨打湿的纸,有的被泡烂了,有的看起来没散架,但晒干后再也恢复不了平整。都说有创伤的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可是除了少数幸运儿,普通人谁没经历过几次艰难痛苦呢?”

nbsp;nbsp;nbsp;nbsp;耳畔浮起虚幻的滂沱雨声,那个人的自言自语像一根长针,把彼此都扎了个对穿。

nbsp;nbsp;nbsp;nbsp;“我们明明已经从笼子里逃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像困兽一样。”

nbsp;nbsp;nbsp;nbsp;那时他沉默着,不是不想,而是没办法回答一个自己也没找到答案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袁航见沈政宁一个人从迈凯伦下来,疑惑地伸头往他身后张望:“那位呢?”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双手插兜,一派淡然:“他可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做笔录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我很欣赏你这种主人翁精神,但、是、”袁航虚着眼,“我请问呢,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还没开始还击,背后忽然传来车锁打开的弹响,两人同时回望,就见庄明玘长腿踩地,手撑了一下车门才站稳,慢慢地走到沈政宁身边:“久等了。”

nbsp;nbsp;nbsp;nbsp;庄明玘多年不和人接触,除了自己作出来的内伤外,这种“别人”带来的痛感对他而言可谓鲜见,然而奇异的是他并没有任何逃离、挣扎或者反抗的念头,反而像是要徒手抓住一把玫瑰似的,更加用力地紧握。

nbsp;nbsp;nbsp;nbsp;看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其实是风筝长出了线,让它高飞,也让它的降落有迹可循。

nbsp;nbsp;nbsp;nbsp;那一瞬间的气氛很难用语言描述,他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就是无端给人一种“我们俩是一伙的”水泼不进的亲密之感。

nbsp;nbsp;nbsp;nbsp;惨遭隐形霸凌的袁航不明显地吸了口冷气,决定一会儿就发微信跟家属哭诉,率先转身往大楼走去,沈政宁落后一步,轻声问庄明玘:“哭好了?”

nbsp;nbsp;nbsp;nbsp;庄明玘睨了他一眼,悄声道:“你是故意的。”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那我就应该留在车里举着手机拍完全程,然后上传你最喜欢的小〇书,让大数据每天给你推送一遍。”

nbsp;nbsp;nbsp;nbsp;“……没有哭。”庄明玘闷闷地反驳他,想了想又解释,“他不需要别人为他流眼泪。我觉得比起惋惜哀悼,他更想看见自己亲手埋下的雷把人渣炸成烟花。”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庄明玘怀疑地垂眸,纤长的睫毛底下尚有余红未消。按说他这么高的个子,不低头只垂眼看人多少显得有点傲慢,然而他的情绪随着眼波流转,反而鲜活得很可爱:“你又在‘哦’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怎么了,我从小的愿望是做一只海鸥,不行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庄明玘被他噎得一时语塞。袁航大步流星一阵风似地卷过走廊,“呼”地一把推开反诈办公室的门:“丁儿!忙着呢吗?”

nbsp;nbsp;nbsp;nbsp;丁晟捧着一盒蓝莓从电脑前转过身:“在呢袁哥!吃点什么您?”

nbsp;nbsp;nbsp;nbsp;“先别吃了,来看个东西。”袁航把手机照片调出来,“你登一下这个邮箱,看看里面是什么,千万记得留痕,一定小心点。”

nbsp;nbsp;nbsp;nbsp;丁晟比了个“OK”的手势,一个字都没多问,干脆利索地哒哒敲着键盘登进了邮箱,在草稿箱里找到了一封未发出的邮件,收件人是盛安市公安局的公开邮箱,抄送人则有着一大片沈政宁非常熟悉的邮箱后缀。

nbsp;nbsp;nbsp;nbsp;正文是一封格式规范,简洁精炼的举报信——

nbsp;nbsp;nbsp;nbsp;“本人叶桐生,身份证号码***,为盛安橘泉科技有限公司信息安全部工程师,现向公安机关实名举报橘泉科技公司副总裁高启辉盗窃、倒卖公民个人信息的不法行为,内附证据目录如下——”

nbsp;nbsp;nbsp;nbsp;屏幕上的字迹渐渐化为一片模糊,他试图忘掉很多事,刻意逃避来自过去的消息,远走他乡不再见故人,可是那个人还是出现在伦敦阴沉的雨雾里,跨越万里站在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就像一生中逃不掉的命运,就像当年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那次驻足。

nbsp;nbsp;nbsp;nbsp;“‘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有人能坚忍地承受痛苦,本身就是最难能可贵的榜样’,这是福尔摩斯劝人不要自杀的名言。也许听起来像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被风吹雨打的人并不注定要走向悲惨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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