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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抄答案我都懒得说你了，你不能光抄结果不抄步骤啊！”代林怒拍办公桌，“没有证据你在这说什么有其他凶手？高启辉的事都没弄明白你就开始想别的凶手了？你以为你是伍佰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呢？！”

nbsp;nbsp;nbsp;nbsp;“……代队息怒！息怒，”袁航被他手中无形的拖鞋底子抽得往旁边一蹿，赶紧指天画地地保证，“我懂了，我这回真的懂了，今天讯问证人，我按步骤来，一定先把高启辉这条线捋清楚了。”

nbsp;nbsp;nbsp;nbsp;代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脸看见满桌狼藉，又只能借深呼吸平复心情：“叶桐生这个案子基本上符合自杀案件特征，加上案发时间比较特殊、家属也没有坚持追查，所以咱们一直没有把它作为疑难案件认真推敲。”说着他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说句实在的，你在没有资源支持的情况下追查到高启辉这一步，我和秦队都觉得很难得，你的成长我们也看在眼里。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到了这个案子关键之处，你既然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那就沉下心来把工作做细致、做扎实了，该有的结果自然会出现在你眼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记住了吗？”

nbsp;nbsp;nbsp;nbsp;袁航立正肃容道：“是！”

nbsp;nbsp;nbsp;nbsp;“陈女士，感谢您配合我们的侦查工作，请先核对一下您的基本信息。”

nbsp;nbsp;nbsp;nbsp;她匆匆扫了一眼：“信息没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好的。”坐在她对面的袁航推过来一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nbsp;nbsp;nbsp;nbsp;裹着白色羽绒服，扎着低马尾的女人绷着脸，表情冷淡而难掩隐约不安，看得出对这种场合不太适应，摇头否认道：“不认识。”

nbsp;nbsp;nbsp;nbsp;袁航眉梢讶异地一跳，极力维持着不动声色的口吻：“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你确定吗？”

nbsp;nbsp;nbsp;nbsp;陈椿又看了那张照片几秒，慢慢地移开视线：“确定。”

nbsp;nbsp;nbsp;nbsp;撒谎。

nbsp;nbsp;nbsp;nbsp;袁航：“9月25日晚上你做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陈椿纤细的眉头蹙起，那天对她而言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她还是尽量平静地陈述道：“那天晚上我带我女儿去新柳公园看中秋灯会，看到一半突然下大雨，我们就抓紧回家了。到家后我女儿因为淋雨发烧，我就在橘泉上下单了退烧药，结果收到了诈骗短信，我忙着照顾女儿没仔细分辩，被骗子盗刷了银行卡……”

nbsp;nbsp;nbsp;nbsp;“你还记不记得公园下雨时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陈椿习惯性低垂的眼睛轻轻一眨，语气里带着恍然：“哦，原来你想问的是那件事……这是帮我和女儿撑伞，把我们送到车站的那个人，对吧？”

nbsp;nbsp;nbsp;nbsp;袁航：“你这不是记得吗？为什么说不认识他？”

nbsp;nbsp;nbsp;nbsp;陈椿有点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其实还是没太认出来，我有点脸盲，那天晚上光线很暗，我没记住他长什么样，而且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是你说了我才有印象。”

nbsp;nbsp;nbsp;nbsp;撒谎。

nbsp;nbsp;nbsp;nbsp;袁航：“能详细说一下你们遇见的过程吗？”

nbsp;nbsp;nbsp;nbsp;“中秋节那天晚上，我带女儿去新柳公园看灯，大概八点半的时候开始下雨，我和孩子在遮雨棚下面躲雨，但是人太多了，我女儿被挤哭了，这时候他、那个人问需不需要一起走，反正也是顺路，然后就一直帮我们撑伞，送到了公园北门公交站。”

nbsp;nbsp;nbsp;nbsp;袁航：“你们聊了什么，有没有交换名字或者加微信？”

nbsp;nbsp;nbsp;nbsp;这个问题很冒犯，但袁航作为盘问的一方不得不考虑到这种情况，陈椿果然皱紧了眉头，微微撇过脸去，答案却出乎意料地坚决：“没有。”

nbsp;nbsp;nbsp;nbsp;“什么也没说吗？”

nbsp;nbsp;nbsp;nbsp;“我女儿还在那里，”她语气尖锐地反问，“我能跟一个陌生男人聊什么？”

nbsp;nbsp;nbsp;nbsp;陈椿有一张清秀苍白的面孔，看上去纤细而无害，袁航第一次见她时莫名觉得她像个马上就要碎掉的、摇摇欲坠的玻璃花瓶，但今天交谈过后，他察觉到了她身上同时具有某种坚硬的特质，尤其是当她面对具有压力性质的问题，或者与她女儿相关的事情时，这种坚忍会变得非常有力量感。

nbsp;nbsp;nbsp;nbsp;袁航：“好吧，那你们在北门公交站分别后，这个人去了哪里？”

nbsp;nbsp;nbsp;nbsp;陈椿：“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袁航：“可以试着回忆一下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nbsp;nbsp;nbsp;nbsp;看得出陈椿在用力回想，片刻后比划了一下：“往……嗯，公园出门右手边。”

nbsp;nbsp;nbsp;nbsp;“你还能想起走到公园门口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nbsp;nbsp;nbsp;nbsp;陈椿终于忍不住问：“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这个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nbsp;nbsp;nbsp;nbsp;袁航不动如山：“麻烦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她有点泄气地坐回去：“特别的事……”

nbsp;nbsp;nbsp;nbsp;“多小的事情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陈椿皱着眉冥思苦想，距离中秋节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要精准地想起某天某个特定时段的细枝末节实在很困难，但她忽然轻轻一合掌：“我女儿给了他几颗糖……算吗？”

nbsp;nbsp;nbsp;nbsp;“什么牌子的糖？几颗？”

nbsp;nbsp;nbsp;nbsp;“旺仔牛奶糖，她只喜欢这个。”陈椿说，“几颗不知道……因为是她从兜里随便抓的。”

nbsp;nbsp;nbsp;nbsp;袁航想起了糖纸包装上的半枚残缺指纹，心说难怪比对不上，原来是小孩的指纹——

nbsp;nbsp;nbsp;nbsp;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