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页)
今日在上方躲箭时动作过大,伤口开裂,这才沾染血渍。
李致收起玉佩,望着白玉镯迟疑一瞬,最终一起收入袖中。
他摸出火摺子,火苗扑闪两下,照亮水牢。
「拿着,坐下。」李致看向石台。
「做什么?」
「拔箭。」
箭羽颤动,郑妤左手死死扣住石台,硕大汗珠接连滴下,打在李致手背上。
箭头离肉刹那,她压抑不住尖叫,泪水哗然。
泪花在他手背绽放,热烈滚烫。鲜血流过锁骨,站上衣领,李致扔掉短箭,迅速拿起灰帕按住伤口止血。
箭是拔出来了,但缺少药物,伤口一旦发炎,必然要吃一番苦头。
郑妤满头大汗,浑身抖得厉害,连牙齿都在打颤。
腰带倏然松掉,她身子一僵,气若游丝:「殿下,您……」
衣裳斜落,香肩半露,两人目光同时落在亵衣边缘。
李致若无其事移开眼,像解释又像自言自语:「布料摩擦,不利伤口愈合,若长进肉里,再想取出异常困难。」
喉咙莫名疼得厉害,仿佛有一根鱼刺扎进皮肉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郑妤难以置信,犹疑问:「殿下……在关心我?」
李致置若罔闻。
郑妤收敛欢喜,垂头睨着裸露肩膀上的灰帕,以及覆在帕子上,骨节分明的手,道:「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将帕子给我吧。」
唯一的火摺子珍贵异常,郑妤吹灭火焰,腾出手去接帕子。手指触上手指,冰凉与温热相撞,他们在黑暗中四目相对。
李致撒开手,出言讥讽她迂腐,郑妤无可辩驳。
允许男子当众狎妓,却不许女子与男子轻易接触,是世道迂腐。她何其渺小,如何能与根深蒂固的世俗观念叫嚣?
「人言可畏,殿下不会明白的。」
二人比肩共坐石台,沉默无休无止。他寡言喜静,她烦闷疲乏,无心多话。
处在昏暗静谧的环境,郑妤昏昏欲睡,不断向李致倒去。
起初她还能正坐赔礼,后来一头栽下去,见李致没推开,加之自身困倦至极,便迷迷糊糊靠着他左肩小憩。
呼吸炽热绵长,一下又一下喷洒在他衣襟上。热气穿透衣料空隙,吹得他皮肤酥痒温热。
身边人过于荒诞不经,直至后半夜,李致仍毫无困意。
醒时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后来毫无防备倒在他身上,而今干脆直接把他当成抱枕,两条胳膊紧紧捆住他的腰。
半披的衣裳,早已随她倾倒滑落,松垮垮挂在臂弯。荻色亵衣紧贴玉肌,红白对比强烈,造成极大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