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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侍从听到命令鱼贯而入,白虎使只好委婉地问道:“你就不担心那里面的情况?”
紫霄使一脸镇定,“胥江的人脚程快,静姝要从药房回来怕是还要一炷香的功夫,不急。”
白虎一直喝着已然微醺,当下也点了点头,毕竟喝完酒、好办事。
夜越发深沉了,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挂在夜空,银色的月光洒下来,让整个天阙峰都笼上一层薄雾。
此时的后殿中一片寂静,就连高脚香炉中的云犀香都快燃烧殆尽。
待静姝出去后,桑妩撩起床上纱帐,冷冷收手。
“唔——”
顾清淮蓦地呻吟一声,身子一软向前倒去,所幸及时用手撑住,这才没有倒在床上。
苍白至极的肌肤染上旖旎的红,双手撑在身前柔软的织金锦被上,止不住地低低喘息。
桑妩懒懒向后靠在床柱上,坏心地勾起脚背压了压那仍未下去的地方,如愿以偿地看到少年隐忍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如玉的脚尖却突然收了回去,“既然不想要了,就滚下去。”
听到这句淡到发冷的话,顾清淮心中一直绷紧到极致的弦却是倏地松了下去,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克制的住。
他披上被桑妩扯下的衣衫,双膝撑起就要从床上撑起,
“呃——!”
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顾清淮瞬间脱力跌坐回去,这一下却更加拉扯到后面的伤,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
简单的一个起身动作,过程却被无限拉长,桑妩却津津有味地看着。
顾清淮在床边站起身,将那被她亲手扯下的淡蓝锦带重新系回腰间,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将衣衫褶皱尽数抚平,仿佛是在拂去方才发生的一切。
过了片刻,才再次直起身,身后一片银色的月光洒下,夜风将身上冷汗吹净,少年单手负后站于窗边,白衣如画,清冷如玉,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的眼。
桑妩好整以暇地将手搭在翘起的膝上,目光灼灼地看向床褥上留下的那一抹鲜红,嗤声道:“你以为将衣服抚平,就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年指尖微微蜷起,冷白的月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侧,掩盖掉那未及消褪的潮红。
不管是早已疲惫到极限的精神,还是身体明显的酸痛,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殿内难得的宁静,过了半晌,桑妩缓缓开口:“我一直叫你郁小六,原来你的大名是叫郁淮么?”
少年愣了片刻,点了下头。
“为什么要叫淮呢?”桑妩手指在膝上随意轻扣,她还是喜欢郁小六这个名字,听上去亲切许多。
顾清淮却是微微摇了下头,幼时爹娘一直都叫他小六,清淮这个名字是师父将他带回流云宗后替他取的,顾则是从母姓。
“我记得你小时候学武学的特别慢,现在武功却这般高明,你身上那些钝物击打的伤,是因为学武才被打的吗?”
女子嗓音柔软温和,不知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一切,还是因为这深沉的夜色,顾清淮鼻尖顿时一酸,他渴望着想像小时候那样扑在阿姐怀里向她诉苦,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尊主,”门口响起熟悉的叩门声,“静姝回来了。”
桑妩起身走到窗边的青玉翘头长案旁,盘膝坐下,这才高声道:“进来。”
说完又对着少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尊主,静姝将您吩咐的东西拿回来了。”静姝走到她身旁,恭敬地行礼,随后将一个绣着清风图案的精致锦盒,放在案面上。
顾清淮瞳孔猛地一缩。
桑妩知道他在怕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静姝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希望这里面是蛊虫,还是暖玉?”
少年脊背微微绷直,瞬息之间低垂的目光已然看不出丝毫异样,若不是那略显不稳的呼吸,她还以为他这么快便无动于衷了。
桑妩恶劣地玩心大起,这些年担任浮光教的教主,责任和仇恨齐齐压在肩上,总会让她忘记,她少时也曾是个极其爱玩的女子。
“这里面总归是给你吃的东西,不是上面就是……,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猜猜里面是什么,若是猜对了,今日便不用吃,但是——”
桑妩突然勾了勾唇,竖起两根手指,“若是猜错了,就得吃双倍。”
她很是好奇,这人会猜蛊虫还是暖玉。不过不管他猜什么,他的痛苦或是欢愉,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顾清淮放在身前的双手攥了又松,定声道:“是蛊虫。”
微哑的三个字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