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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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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埋怨似地数落她,停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额头,语气有些心疼,“疼不疼?”萧明珠鼻尖酸涩,心口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了一下,疼得厉害。她哽咽着喊她,嗓音发颤:“母亲。”小姑娘红着眼,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郑氏忙将她搂进怀里,轻哄道:“宝儿不哭不哭,刚才吓唬你呢,娘亲没有怪你的意思。”萧明珠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泪水浸湿了衣衫。她怕,怕她一松手母亲就会消失不见。郑氏心疼坏了,拍拍她的背,“宝儿乖不哭了,你想去渔阳书院的事,娘亲给你想法子。”“你大哥在书院也有认识的人,还有你舅舅,保证能让你进去。”萧明珠抓着她衣角的手慢慢收紧。十四岁那年,沈淮宁在渔阳书院念书,她偷偷地跟去,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扭到了脚,额头磕在青石上破了皮。母亲他们又心疼又气恼,可最终还是想了办法让她进了渔阳书院。萧明珠慢慢的笑起来,眼里闪着泪花。她活过来了。这个时候,镇国公府还没被诬陷造反,父亲母亲都还活着,真好啊。郑氏哄了她一会儿,叮嘱她好好歇着,转身去给她想办法了。她刚走,萧明珠就掀了被子下床。寻冬想了想道:“姑娘昏睡了有一天了,活动下身子骨也好,这伤也能好的快了些。”觅夏温声叮嘱:“稍微活动下还行,可不能用力过度,省得伤了筋骨。”萧明珠应了一声。“姑娘,姑娘…”二等丫鬟迎香气喘吁吁的小跑进来,“四…四殿下在院子里…”萧明珠怔了下,由着寻冬搀扶着走到院内,她挥挥手驱散了婆子丫鬟,仰头看向墙头的位置,“谢四,你来干嘛?”少年掀了掀眼皮,修长的双手把玩着白玉瓷瓶,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追人追到渔阳书院,摔到了脑子?”晌午的日头晒,他懒懒地坐在墙头上,背后是院里枝繁叶茂的丹桂,发丝上落了几瓣,他也浑不在意,只挑着细长的眸瞧她。萧明珠有一瞬的晃神。算起来,她大概有好几年没见着谢四。镇国公府出事没过一年,她从婆子们的口中得知,谢四弑父杀兄,杀光了那些不服他的人登基为帝,是个十足十的暴君。可眼下,少年眼里带笑,眉眼带着几分肆意清朗。除了那张讨厌的脸外,萧明珠怎么看,也觉得他和未来杀人如麻的暴君相差甚远。“真撞坏了脑子?”少年掀了掀眼皮,唇角勾起几分恶劣的笑,“萧明珠,喊声哥哥来听听。”还是那么讨人厌!萧明珠一下子恼了,“关你什么事?”“看来没撞坏脑子。”少年啧了一声,掂量了几下将瓷瓶丢了下去,嫌弃道:“就你这样今年还想和我赛马?”萧明珠被噎了一下。她和谢四自小不对付,赛马是他俩每年必斗的项目,输赢都有,上辈子,她就输了。眼看着白玉瓷瓶快落地,少年瞥了她一眼,“还不接?”萧明珠下意识地抓住瓷瓶,“这是什么?”“白玉膏。”少年懒洋洋的回了声,单手一撑很快翻下墙头,“好好养着吧,我可不想胜之不武。”萧明珠愣了一下。她听说过白玉膏的名字,是宫内首屈一指的御医徐翁的得意之作,专治扭伤。上辈子,谢四好像也来过,但那时,她心情不好便让迎香打发他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送药给她。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萧明珠撇了下嘴,也没多想,慢慢地往屋里走。进了屋,她将白玉瓷瓶交给寻冬,吩咐觅夏把她的衣裳找出来,她的衣裳大多是素雅的颜色,以青色为主。因为沈淮宁喜欢青色。不过后来她才知道,是柳纤纤爱穿青色。想到他们,萧明珠的好兴致毁得干干净净。“全丢了。”觅夏以为听错了,“姑娘,您说什么?”萧明珠揉了下眉心,“全丢了,以后我都不想看见青色的衣裳,再去让绣娘做几身吧。”觅夏应了声好,和几个丫鬟抱着衣裳出去了。刚至门口的萧仲琰步子一顿,默默看了眼身上的青衫,转头又回屋里换了一身。再过来时,小姑娘窝在软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剪手帕。他瞥了一眼,是小姑娘之前绣的,也不知道绣的什么歪歪扭扭的,像笔又不像,他没敢问,轻咳了声问:“腿好些了没?”萧明珠听出是大哥的嗓音,撇撇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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