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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VIP(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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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口坤宁宫人手不足把我要到了坤宁宫,你不知道,他”

陈阿郎闭了闭眼,深恶痛绝的小声骂道:“他责打宫人,从来没有底线,喝茶时水凉上三分,他都要借故打死一个太监。”

向晚惊诧的问:“打死?”

打死自然是不会的,向贵君自诩是善良宽仁的人,他只会将那些惹自己不快的太监们痛打几十大板,然后任由那些得不到医治的太监们哀嚎着腐烂、坏死、最后变成乱葬岗上一滩肉泥。

向晚紧紧揪着袖口,心惊胆战的听他讲着,他下意识的问:“陛下陛下不管吗?”

陈阿郎叹了口气,语气中不知不觉的带了几分抱怨,“这种后宫里的小事,陛下怎么会管呢?坤宁宫里太监众多,寻常更换几个小太监,陛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向曦在陛下面前总是那副仁善单纯的样子,陛下竟那么相信他,我看陛下进来真是瞎了眼了。”

向晚忍不住道:“陛下也许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陈阿郎很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你才说已经对陛下死了心,如今怎么又为她开脱起来了?”他大逆不道的在嘴上为向晚出着气,“依我看,什么陛下殿下,都是一群绝情的负心人!”

向晚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在心中天人交战半晌,终于没忍住,小声问:“陛下呢?陛下近来如何了?”

陈阿郎无奈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为什么说陛下也许能接你出去呢?陛下虽然没有宽恕你,可这几月,陛下也从未踏足过坤宁宫,向曦虽然面上不显,但我看他心里定然是焦躁极了,陛下不来,他怎么为自己求得那么多好处呢?我想,等陛下想通了关键,一定会接你出去的,所以你一定得保重身子,日后才能更好的服侍陛下呀。”

向晚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依偎在陈阿郎肩上,真情流露。

“我不想继续呆在她身边了,即使她接我出去,我不过是继续当一个影子,当一个赝品,当向曦踩着上位的垫脚石,陛下既然那么喜欢向曦,那就让她们过去好了,我何苦自找没趣,挤在她们中间,挨两边算计,受两份气呢?”

陈阿郎讶然的看着他,试探着问:“你想?”

向晚缓慢却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出宫,哪怕回蓄芳阁做我人人唾骂的伎子不,哪怕是把我卖到暗门子里,我也不想呆在深宫里了。”

这座金碧辉煌的华美皇宫已经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谢瑶卿冰冷无情的眼神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一次又一次的鞭挞着他。

陈阿郎也回忆着自己尚未遭难前那一段虽然辛苦,却自由快乐的时光,他点着头表示认同。

“若是有的选,咱们寻常人家,有哪个想进宫呢?可是”他忧心忡忡道,“可是这皇宫就像个吃人的貔貅,从来只有往里进人的,哪里见往外放人的呢?”

太监们失了根本,自然只能老死宫中,而夫侍们作为帝王所有的男人,就是死,也得死在深宫里。

向晚怔怔的想着,只要脱离了这具肉体凡胎,自己就能去皇宫外做一缕自由自在的春风了吗?

门外看守的太监大声咳嗽了起来,示意陈阿郎是时候离开了。

陈阿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总会有办法的,我去问问我认识的人,你先前帮了我那么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老死冷宫。”

“实在不行我就到乾清宫外面跪着去,我不信陛下有那么狠心。”

谢瑶卿端坐乾清宫中,静静的观察着挂在墙壁上的西北堪舆图。

她看着看着,忽然将脑袋垂了下去,疲惫的打起了呼噜,内侍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沉吟片刻,终于还是于心不忍的将她摇醒了。

谢瑶卿挣扎着从短暂又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她抹了把脸,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西北有军报称斥候望见边境线上有小股秦胡骑兵正在集结,恐怕未来几个月里将会犯边作乱,这是镇守西北边境,负责西北边防的守义军将军第一回离开谢瑶卿的指挥独立作战,她在行动之前惴惴不安的给谢瑶卿写了这封军报,希望得到曾经的西北战神的指点。

那个身姿挺拔的黑皮内侍在她身侧研墨,谢瑶卿沉吟片刻,命令道:“你替朕写了,春日水草丰茂,不是秦胡南下大肆劫掠的时候,只需加紧操练,整顿军备,拒敌之策,一如往昔,不过三两股秦胡作乱,叫王鹤将军小心提防,无需为此焦躁。”

沉默寡言的内侍一笔一划的写着回信,这些内侍在御前服侍了大半年终于能写出一把看得过去的字了。

她代替君王写完回信,又在信纸末端盖上谢瑶卿私章,她看着谢邀卿眼下的乌青,犹豫片刻,还是劝道:“政务虽然繁忙,陛下也得仔细自己的身子,这一个冬天,陛下还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呢。”

谢瑶卿苦笑着摇了摇,拿过另一份奏章看了起来,“这一个冬天何时安稳过?西北大雪封山,冻死许多牲畜人口,西南又有地龙翻身,伤害性命无数,甚至一向富庶的锡州,都上折子哭起穷,眼尖的天气回暖,煌水又发生了凌汛,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朕如何能睡得着呢?”她絮絮叨叨的说完,看向那个内侍,向她点头示意,“去把回信寄出去。”

这个内侍拿着信告退,另一个内侍匆忙小跑到她身前。

“陛下,门外向贵君求见。”

谢瑶卿沉默片刻,倦怠的揉了揉额角,挥了挥手,“说朕有要事与宋寒衣商议,让他回去。”

她实在不想再被向曦央求着踏足坤宁宫,那座宫殿中的金银玉器,桌椅床榻,和空气中那抹若隐若现的甜腻香味都让她头疼欲裂,不得安眠。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与向曦无关,所以她只好千方百计的躲着向曦,躲着那座折磨人的宫殿,甚至躲避着步入后宫。

她借口与宋寒衣商议要事,但这些天她找宋寒衣商议的来来回回的就是那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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