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40(第5页)
所谓的“试药成功”来自偶发事件不说。试药过程全程无跟踪,无法通过检测实验体的血液、排泄物等标本,来分析、实时监控掌握药物在人体内的吸收、分布、代谢等一系列情况;不知道人体服用药物后的副作用及不良反应……说到底甚至都不能肯定对方身上的变化是否真实来源于组织的药剂!就这,组织居然也敢开会说自己取得阶段性成功了?这是否有点太将科学研究、药物开发当成儿戏了?
一手正揽着女儿的艾莲娜,一见丈夫皱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及时在桌下按住了宫野厚司的手,在丈夫看过来时,冲他轻轻摇摇头。
她知道厚司对学术研究的事一向很认真,但真的没有必要在这种会上做出头鸟——会议桌后方的好几台摄像机可是全程都开着呐,指不定这个组织里的什么大人物正在背后注视着一切。
况且就算厚司不说,肯定会有其他人忍不住站出来找茬的。
果然不出艾莲娜所料,现场很快就有不止一人跳出来跟马尔贝克呛声,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各国语言乱飞,很快整个会议室就吵得像菜市场一样乱成一锅粥。
艾莲娜早在按下丈夫之后就及时给女儿带上了耳机。这会儿小志保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艾莲娜的怀里,跟妈咪一起玩在纸上写化学方程式配平的游戏。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好戏”,直到背后的人看不下去了直接给贝尔摩得下令,她这才上前将已经跟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马尔贝克给请了下去。
“我知道大家现在还有很多疑惑,但不要急,J先生人已经被我们‘请’回来了,之后有的是时间来研究他身上的药物反应情况。只不过……”贝尔摩得话音一转,拿着手中的遥控器对着屏幕按了一下,投影屏幕上的画面从PPT一下子就转成了实时监控画面——
“我们的J先生目前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还需要大家出手帮忙,群策群力,才好为接下来的正式实验做打算。”
随着贝尔摩得的话音落下,只见监控画面上,一个缠裹满了绷带恍若一具木乃伊的病人盖着薄毯,正闭眼躺在病床上。
他的面部和四肢大都缠着绷带,间或裸露在外的地方还能看到下面鲜红的肉色。
他不仅挂着点滴,一眼望去还有数不清的监测生命各项指标的线连接在他身上。若不是一旁的监护仪上,几项重要生命体征显示的数据勉强还在极值范围内,都让人怀疑这具安静平躺着的木乃伊是否还活着了。
所有看到屏幕画面的人都沉默了。
贝尔摩得趁机拍了拍手:“好了,下面发布新的任务了——‘我要他恢复成受伤之前百分之百健康的模样’。”在有人张口想说话之前,贝尔摩得抢先一步强势接着说,“这是Boss的原话,是命令哦~”
不管下面绝大多数人发青的脸色,红发女人甜甜一笑:“那么接下来的修复工作就有劳诸位大科学家啦!”
246
主持完会议的贝尔摩得径直离开了会议室,根本没管身后那对宫野夫妻望向她时欲言又止、想要交流的眼神。
——诚然,他们是在拿她做实验的时候,尽可能给她保留作为人的体面了,但难道这就要她因此而感激对方吗?她又没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从她的视角看来,如果说这个组织是幕后黑手的话,那宫野夫妻无疑就是拿刀的刽子手!别跟她一个受害者谈什么对方是有苦衷的,她只知道她从过去到现在承受的种种痛苦就是他们给予的!同期那么多人死了,她只是侥幸活下来而已——不,不能用“侥幸”这个词,应该是“不幸”存活下来才对,她就这样成为了这帮人手中反复玩弄的对象!
Boss还曾说她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省省吧,不人不鬼的老东西!别以为她看不懂他贪婪的目光下到底在窥伺着什么。
维持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只不过大家各有所求罢了。她在试探,也在寻求出路。
——现在,路已经铺到她面前了。
“人怎么样了?”换好无菌服走进重症监护室的贝尔摩得,询问在场的医护人员。
正好刚刚给病人清创加换完药剂和绷带的医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用赞叹的语气回答着:“真的很厉害啊,胸口在爆炸中被炸开了那么大一个洞,三分之一的内脏都烧没了人都还没死……并且现在还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的内脏和肌肉组织正在重生。一般来说炸伤、烧伤的病人伤口处的皮肤都会有烧焦的地方,这样的伤口也比其他类型的创伤更加容易反复,时好时坏、难以愈合。但在NO。03身上,碳化的外皮都已经自行剥落了,就是新生的皮肤还没长出来,他身上必须缠绕绷带,防止细菌病毒直接接触到创面,从而诱发感染。”
擦完汗的医师感慨道:“说起来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全靠他自己恢复,我们只能帮忙做做护理的工作……唯一感觉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他一直在发高烧。目前不管是药物挂水降温、还是物理外部降温,效果都只是一时的。这其实很麻烦,如果一直这样高烧不退的话,加上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我担心会发展成脑炎。总之还是需要研究组那边尽快想想办法,我们医疗组这边目前能做到的事很有限。”
“是,研究组那边刚刚开完会,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了,所有人都去了基地为大家准备的实验室,各自做最后的调整安排了,可能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吧。”贝尔摩得这样回答完问题,转而问道,“对了,波尔多呢?”
“这个……”一提起这个,医师的表情就变得颇有些苦恼,“中午的时候马尔贝克先生的人就来把波尔多拉走了。临走前还抽了NO。03的400CC*的血。我们已经尝试阻止了,但是对方一直说那位先生已经同意了……”
贝尔摩得摆摆手:“没关系,他们之间是有协议。”
“那就好、那就好。”听贝尔摩得这么说,医师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便向贝尔摩得告了声罪,称自己还有事要忙,先离开一会儿。
告别医师后的贝尔摩得,漫步踱到J的床边。
静静看了对方数秒,接着又掀起盖在对方身上的薄毯看了一眼——就看见这个男人的胸腔处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空洞,她甚至能透过那个洞口看到内里断掉的肋骨、破碎的脏器和下方被染成红色的床单。
不过此时这样的破洞已经不再大面积流血了,只偶尔从肌肉、脏器的断口处渗出一些血丝……话说正常人这样,就算不管内脏,光血肯定早就流干了吧?这种情况下马尔贝克的人还能从这人身上抽出400CC的血,也是不容易,别真把人抽成木乃伊吧?
TheJack……还真是一个活着的奇迹啊!
贝尔摩得一遍感叹着,一边又想起之前从监控画面中看到的影像了——
首先,没人料到TheJack会为了救那个Stargaze公司的小老板偷偷跟上了他们的船。
当初朗姆酒的计划一环套一环:为了达到迷惑敌人、带走目标人物的目的;同时也利用已经查明需要清理门户的毒线,引走立本警方跟公安落在组织身上的视线。他安排目标人物和那个被抛弃的对象,柄本隆升一同上船,将柄本隆升留在船上由汾酒“招待”他——那个柄本自称从没有背叛组织,Boss也答应饶他一命……但怎么活着可没应他。那个汾酒的手段着实了得,京阪电车置石脱轨案的嫌疑人也是他处理的,警方根本查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待汾酒离开后,那艘货轮只装了五分之一的燃料就出海了,最终成为了组织送给警方的礼物。至于真正的目标人物?朗姆酒早就安排银辉酒,从一开始就领着目标人物通过栈桥甬道改上了他们的船。
朗姆酒本以为自己这招偷梁换柱玩得精妙,从头到尾把那帮警察公安耍得团团转。谁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以来神出鬼没的TheJack居然没被糊弄过去,反而跟着混上了他们的船只?
幸好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突发奇想打算劫走相柳,这才会节外生枝被波尔多发现端倪。不然对方要是直接带那个浅羽小老板走的话,朗姆酒的计划可就要失败一大半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