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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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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孟君言的腕痛悲惜的声音:“周郢自杀了——”

万念惧动,意识不断下坠,跌的粉身碎骨,央央忽而摸到一阵温热的液体。

温影上来喊人下去吃饭,进来便见央央一身潮湿,碎了玻璃,伤了掌心,面上夹杂着血色和泪珠。

她说:“温影,我闯祸了。”

温影利索致电钟相思,紧急止血,安慰道:“不要紧,央央,天塌了都不要紧。”

至此温影才发现,地上的通话未断,接起质疑:“言总,央央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不要——”

“周郢发病,自杀了,你满意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不断,孟君言把气都撒到了无辜人上。

自从知道周郢有病后,她一直没问,病因到底是什麽,可是这番话似乎让她知道了病因。

温影牙龈险些咬出血来,她说:“那也不是现在该说的,你明知道她怀有身孕!”

若非事急从权,孟君言也决计不会打这番电话,可是卓氏威逼,青田施压,周郢生死不明,他总要给个交代。

没有人知道周郢为什麽突然好好的,又发病了,意识混沌,割了手腕倒在浴室里。

温影盯着央央,听着电话,生怕出任何纰漏,孟君言告诉她,安抚好央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伦敦,周郢还在抢救中,只要她来,就还有一线生机。

一针下去,央央告诉自己,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能从梦里醒来。

钟相思和温影片刻不敢离开,哪怕人睡着都在轮流守着,生怕一尸两命,误了生机。

医院里明灯刺眼,人群堆积,黑压压的一片,有老人,有男人、女人,他们的脸上有挂着泪珠,有的太冷以致于看不出任何。

孟君言扶着妹妹的肩膀,神情冰冷,黑云压成,颇有誓死维护的气魄。

他说:“都把路让开。”

尖锐声响起,“让开?你有什麽资格说这话?”

卓青莲从人群中走出,一丝不茍分发髻,卓氏百年继承,纵然生死,也能承撑傲骨,不漏一丝怯。

她扫视着来着的人,直到看到了隆起的小腹,即使穿着宽松都掩盖不住的孕像。

央央所幸接住,轻轻推开身旁的兄长,向前走一步,言辞柔和:“快五个月了,在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是男是女了。”

听到这衆人的目光一紧,纷纷投向了那个若隐若现的肚子,而后转向这个说话间,眉目柔情,轻声却坚定的女人身上,可看到的是只有做母亲的欣喜,不见一丝悲伤。

卓青莲出言讽刺,“那又怎麽样?是你害死了阿郢。”

“哦?可是他不是还好好的躺在那麽,呼吸还在,心跳还在。”此刻的央央,在历经重重,好似平和的无波无澜。

她说:“周家施压,卓氏威逼,我兄长迫不得已找上门,不顾我怀有身孕也要透露彻骨真相,将我请来这里,现在我来了,你们要是不给见,那就不见,死了一个周郢还有下一个周郢。”

“孟家百年,护一个孩子平安长大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番话既是讥讽,也是将耳光甩到了两家的每一个人脸上。

百年世家,耳光一烫,狠狠丢尽了脸面。

“所以,我能进去麽。”

卓青莲皱了眉,还想说什麽就被身后的人耳语了几句,不甘心放人:“我带你进去。”

孟君言上前将妹妹护在怀里,一步一步踏进,临近门阙,却是止步。

她说:“哥,我没有办法看到他的样子。”

刚刚一切只是闯关,关不破,人不见。现在临门一脚,心中伤口起痂,生了胆怯。

她说:“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了。”

眼眶酸涩,她已经哭无可哭了,她真的在周郢这个人身上哭的血都流尽了。

“他十九岁那年和我在一起,转眼间快十年了,九年里,我们没有一次尽兴爱一场,八年前,他一声不吭的出国,不给我留只言片语;四年前,他回国和我求婚,我没有答应,我以为我们两清;两年前,情缘忽起,我满世界寻他的消息,他视作不见,我安慰自己,他身上有要承担的责任,他不爱我也无所谓,我也把情收回来,可是他告诉我,他也做了努力,以生入局把爱放在身边,我点头做允,可是心里想的还是爱不到尽头,一个女人,快要28岁的女人,没有谈过一场正经的恋爱,除了爱过一个叫周郢的男人,心里没有任何人,纵然知道这场爱到不了大结局,可是依旧飞蛾扑火,这不叫傻得可怜,这叫悲哀。”

“相爱的一年时间里,我们没有看过一场电影,约好了一起去骑马,爬山,旅游,去庙里求签,可是我们都把时间给了工作和学习上,以至于回想到现在,我们的这场爱,都是稀薄的要命。离别八年,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生死不明,我到现在才亲眼见过一次就受不了,想逃避,害怕看到他,而他们呢,权衡算计,报複人命,打着爱他的名号,却不允许他爱别人,而我除了旁观,无力阻止,我偶尔看着校园里出来的实习生,他们热情洋溢,生命力惊人,而周郢呢?三十而立,原本是最为盛世的年纪,却是心疾难医,我甚至不敢去回忆从前的那个青春少年,匆匆玉立,他和我在一起最多的时候就是拉着我的手,走在无人的街道,淩晨的海滩,深夜煮茶,午夜惊坐,看着镜子里的细纹和我说抱歉,他说抱歉,央央,我们错过了好多年。”

“可这不是我们的错。”

“他知我心交杂难堪,他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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