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1页)
崔氏有些气闷,到最后生生气笑了:“往日也没见银钱要花这么多,而且这么谨小慎微做甚,我又不是那苛刻的婆婆,媳妇办事也不放心,回去告诉她不必这么麻烦,叫她一齐定了再呈给我看。”
惊蛰面不改色:“夫人恕罪,少夫人自不是这个意思,以往也是这般的花销,只是少夫人为了精打细算,便拿自己的银钱平了账,如今却是不大行了,晏家这般家大业大,她这种做法委实不大上的了台面,少夫人已经反省过了,故而决定事事请示夫人。”
崔氏被这话堵了回去,心头却越发的不顺畅,她哪能听不出宁氏的意思,这是明里暗里的说晏家拿媳妇的嫁妆平账,这是在羞她的脸。
这账是宁氏自己要平的,与她何干,晏家又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家,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最后惊蛰满喜气洋洋地端了一百两银子回来,白花花地铺在了桌子上,妙菊淡淡传话:“夫人说了,叫少夫人不必精打细算,免得传出去叫人说小家子气。”
宁臻和目的达到也懒得逞口舌之快,笑意盈盈:“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婆母大方。”
妙菊敷衍着行了礼回去复明了,因着她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婢子,这几日周妈妈和惊蛰什么都不叫她沾手,只在外头站着。
而宁臻和不是睡觉便是吃饭,妙菊压根近不得身,崔氏派她来的本意是敲打敲打宁氏,叫她莫要在大爷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宁臻和自然不会放着一个眼线在自己屋里,待妙菊回来后对着她招了招手:“妙菊过来。”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她说话不卑不亢,连周妈妈都要敬她三分。
“这几日你也瞧见了,我这儿没什么事儿干,平日有周妈妈和惊蛰伺候也用不上旁人,你可愿去大爷那儿伺候?”
饶是周妈妈都掩饰不住惊诧。
妙菊先是一喜随后迟疑:“夫人的意思……”
“婆母那儿我去说,你只管说想还是不想。”宁臻和笑意深深的问。
此举再合妙菊心意不过了,她脸颊浮起薄薄的红意:“奴婢愿意。”
宁臻和点点头:“那便去罢。”
得了她的意思妙菊便起身离开了,刚走周妈妈急吼吼的埋怨:“少夫人,您为何要把这个小蹄子送到大爷那儿,她心思不正真要去了……”
“真要去了不是正合她意?我为何要阻拦。”宁臻和神色平静,仿佛去“大爷那儿”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您都与大爷的关系如此疏离了,何必再平添烦恼给自己,合该是好好修复关系才是。”周妈妈真的理解不了她,气的心口疼。
宁臻和不欲与她争辩,只是反问:“所以你是觉得留在我这儿比送去大爷那儿好了。”
周妈妈不服气:“自然。”
宁臻和没再同她说什么,但是也改变不了她的意思,妙菊早就干脆的去了青竹堂。
日头渐渐西落,晚间的穿堂风泛着凉意,晏仲蘅疲累的精神踏入门内时缓缓消散,他倚坐在太师椅上,筋骨松散,闭目养神。
当妙菊放轻脚步声走近打算给他揉一揉额头的穴位时晏仲蘅骤然睁开了眼,视线凌厉地扫视了过来。
妙菊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了下来:“爷,您回来了,我给您松松筋骨?”
晏仲蘅好看的眉眼拧了起来,语气冷淡的质问:“你是谁?谁叫你过来的。”
妙菊笑意一滞:“爷不记得我了,我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
“我问谁叫你过来的。”晏仲蘅语气不耐,似乎极为厌恶旁人的入侵。
大约是他的语气太可怕,妙菊战战兢兢地跪下:“是少夫人,少夫人叫我过来的。”
晏仲蘅周身环绕的不悦更深了,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妙菊许久未说话,妙菊被他看的背后发麻,冒起了汗水,她不甘心地咬着唇:“爷,不若叫奴婢……”
“滚。”晏仲蘅淡淡打断她的话,眉间尽是嫌恶,妙菊脸色倏然发白,浮起一抹难堪。
从州进来时发觉了屋内气氛的不对劲,他觑了眼妙菊,妙菊咬着唇抽噎着夺门而出,再看脸色黑沉的晏仲蘅:“方才那是……”
“再随便放人进来,你也滚。”晏仲蘅撂下一句话便起身出了门,从州心里一哆嗦,赶紧跟上解释,“爷恕罪,这妙菊是夫人那儿的人,又是少夫人派来的,属下便未敢阻拦。”
晏仲蘅脚步不停:“你若记不得你是谁的下属我可以把你走。”
从州连连称属下错了。
今日晚上宁臻和睡得晚了些,她同惊蛰攒点了一下银两,又熟悉了一下如今京中的发展,免得露馅,这样明日请工匠便不会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