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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实(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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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皓羿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别样情绪,他似乎在疑惑,他不懂为何前一秒还是洒脱甚至是不着调的脾性,怎么此刻便如此沉稳?

率性、自由,能孕育这般灵魂的地方究竟会是哪儿……

“三郎君是想参考一下我的结论吗?只可惜我也不明白,其实这几日各位的口风与清婉娘子书信所述大多一致,这场悲剧应该被定性。”

“可每当我要这么认为时,我脑海中不住重现的,便是昨日见桓王时,来自这副身体的哭泣。”

“崔清婉”的视线从书信中脱离出来,抬眸对上崔皓羿的盯视,看着这副与自己所附之人相差无几的面容,她的语气也放缓了些。

“我既然相信有真人能行养魂之术,那么,我想此刻我也该相信,昨日这副身子哭泣时,是绝对没有怨恨的。”

“不仅如此,依我所能感受到的,是不尽的愧疚与挣扎。”

“三郎君,我不明白,若说清婉娘子是被人埋下炸药暗害,那最有可能的便是行使休妻权力的桓王。”

“可为什么,为什么清婉娘子要对这个明晃晃的嫌疑人心生愧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说到最后,“崔清婉”的目光简直是锁死般扎进崔皓羿的眼中,不解,质疑,甚至还有几分似有似无的责备。

崔皓羿身形一震,忙着撇开视线,但他面上自持的冷静终究被进攻性的眼神破了防。

他突地发出一声苦笑,随即便长吐一口气,最后竟在自顾自地摇头中失魂落魄地跌坐到书案后的位置上。

“愧疚?还有挣扎?哈……”

银甲作响间,崔皓羿身上的哀意更甚,在肉眼可见的迷茫与自责中,“崔清婉”断定此事另有隐情。

沉默,让人估量不清过了多长时间的沉默,“崔清婉”终是掂量着语气再度开口询问。

“三郎君,你应当还有一些事要与我说?”

闻声,崔皓羿仰头看向“崔清婉”,明明是与昔日胞妹一模一样的外貌,却因那眸中的坚定而显得完全不同。

非亲非故,还是被迫投身进这场阴谋之中,即便如此却仍在真诚关怀他人吗?

真是善良,也真是……有勇气。

崔皓羿自嘲一笑,他整整面容,澄湛的眸色看上去恢复了些神采。

接着,他从圈椅上起了身,拱拱手向面前的“崔清婉”作了一礼。

“娘子勿怪,方才是我一时失态。在娘子拿着的木匣中,屉内顶部另有夹层藏有密信,此为幼时阿婉与我笑谈时设计,在那儿,有阿婉避过崔家人眼目向我交代的真正话语。”

听到这话“崔清婉”一怔,忙捧起木匣,朝着屉内打量看去——果然如他所言,顶部内端有一处极薄的夹层机关。

“崔清婉”瞥看崔皓羿一眼,说不清是埋怨还是不解,但显然此时若揪着对方刚才未拿出密信一事争论也无济于事,于是她收回目光,专心研究手中的匣子。

用手指是很难将夹层纸张推出去的,“崔清婉”一咬牙,抬手向满头的珠翠摸去,摸来摸去终是找到一枚做工精巧的银栉,将其取下来,用梳齿状的那面向夹层插了进去。

“啪嗒”一声,一小张被戳皱的字条掉到匣内。

“崔清婉”抖抖匣子将它取出,等不及将银栉重新插回到发髻上便匆匆展开字条,一时间,几行小而密的娟秀字体映入眼帘。

兄长痛惜,阿澈愧疚,皆都表意愿为我放弃计划,可社稷安危前岂能有妇人之仁?欲行大事,须得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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