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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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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闪。

再想到前些日那些外来客卿在他居所说的东西,他咽下即将自荐出口的话,转向附和奉承,这在奚妙看来,和敷衍打太极一样。

看来他是不满奚妙一直拖着没有定下宗令的行为了,奚妙只能这样揣测陈王的想法,她也找不出有什么其他原因。

既然如此,那这宗令人选或还需斟酌挑选……只是还需防范此人狗急跳墙。

奚妙不是个能在混乱环境里活得踏实的人,可偏偏在这个地方,隔三岔五的便能听到哪里有起义军,哪里有贼寇骚乱,陈王是个比较有影响力的藩王,比燕王的分量要重得多。

思及此,奚妙迅速罗列了可以帮她达成此事的人的名单——富先善和程豫……还有章元费,他可在地方军政上给予建议,只不过因为柳城之事,她还是不愿与那后两人有过多接触。

但事情也不是她不喜欢就会不发生的,他们既然把那事圆的那般滴水不漏,她除了无能愤怒也没有其他办法。

程豫才至衙门,又被宫中内侍叫走,着急向他汇报事情的龚原只来得及和他道几句重点内容,他便揣上那封文书匆匆离开了。

在偏殿候召的时候,他看了几眼,是关于旭林河堤的简报,经办人有几位他认识的老熟人,其中一位正坐在他的对面,品尝着清茶。

他们又等了片刻,一身劲装的章元费踏入了殿内,富先善与程豫对视了一眼,都收起了先前假模假样的笑容。

“臣见过殿下。”

人一来齐,戴群便将他们都带进了内殿,奚恒并不在里面,只有奚妙一个人,面色晦涩难辨。

几人俱是消息灵通之人,且陈王来过的消息也是戴群故意透露的,一时,他们心下都有了些计较。

“给诸位看座,”奚妙示意钟荔顺便把那几份早早准备好的材料一齐发给他们,“吾思来想去,这宗室延绵几代,既有朝廷拨费,亦有地方贴补,势力愈发膨胀,这才有燕王一事,已故晋王早前为此上过一封奏折,诸位看看,可善也?”

“老晋王忧虑深远,非常人所能及,此法于国于民皆有益处啊……”

富先善早便看过这个,他主管钱财,对一切进项都极为赞成。

另两人正在一目十行地看着,奚妙却没有等他们的意思,直言道:“吾担忧,此事于藩王宗亲刺激过大,若地方多出前燕王之流……”

来到了章元费的领域了,他合上那封弯弯绕绕的材料,朝奚妙拱拱手道:“殿下无需忧心此事,地方军伍尽在中枢掌控,类前燕王之流,翻不起风浪便能偃旗息鼓。”

话是这么说,但她今日的重点也不是在这事上,于是揪住章元费话中那句“地方军伍尽在中枢掌控”,便开始自由发挥。

“……若是如此,自然是好,只是如今宗令之位空悬,连月来有宗室上书过问此事,吾实在难以抉择,老晋王担任此职几十载,深受宗亲敬重,章将军既称地方军伍受中枢掌控,不如令他们上书谏言此事。”

这不是外臣可以随意插手商议的,但章元费像是忘记了这个禁忌,坦然地称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实施。

还是程豫把话给圆了回来——也没完全圆,暗暗踩了章元费一脚,指控他不懂礼节规矩。

如果是杨渐信在场,说不定会给章元费扣上更大的帽子,不过奚妙这次是特意不叫上杨渐信,她就是很想知道,他会对这个安排有什么反应。

反正要是正儿八经问起来,那就是忘记了,她才多少岁,比不过明公思维缜密很正常。

一旁的富先善若有所思起来,他算是殿中大臣里与宗亲们走得最近的一位了,这个人员安排和话语,令这个老油条不自觉地往深处想去。

——长公主和陛下并不属意陈王做宗令。

——还不能让陈王成那前燕王之流。

那宗令人选可得仔细考虑才好,早前临王似乎有过想法……还在攻讦老晋王上出力良多,深得宗亲们的信任。

为人也算灵活,不会让那政策难产,还忠厚大方,想来定能与朝中交际不错。

这样想着,也便这样推荐了,不过说出来的时候,还夹杂了不少别的人选。

像是远一些的广王,年逾六十了,风闻他最好幼童……还有年轻一些的斌王,较长公主年龄稍长几岁,先帝薨逝后,似乎有他府上幕僚往京中走动,意欲取代当今啊……

他心中所想的那些,奚妙并不清楚。

但程豫与富先善交手多年,再加上里头唯一正常些的临王封地在旭林,他来之前才得到些那个地方的消息,这下哪会不知其中曲折故事,但他到底不是个愣头青,也不像另两人那样有理由去建议,于是按下不表,只随声附和。

殿内君臣正相宜,得到消息的杨渐信此时却在政通院内来回踱步。

再傻也能知道,这是被宫里恶了……难道是前些日会涂一带平息贼寇之事?

可办事的上上下下皆是他的自己人,那些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向宫中通风报信。

会是清峪军的那些破账吗?

杨渐信好些年没有这样没有目的地胡乱猜测了,早年也不过是被脾性古怪的先帝给折腾过,好在当时有长辈为他指明道途,这才渐渐得心应手起来,如今这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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