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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仰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车窗外被秋风吹动婆娑的树影,斑杂的阳光洒在了他的头发和脸上,又在他的喉结镀上一层光晕。他眯了眯眼,轻笑着道,“苏台,我以为你很清楚你母亲最近的意思。”

他低下了头,放下了咖啡,阳光和树影落在了他的身后,他微微掩眸,勾唇露出一声嗤笑,“我又不是忘了我当初答应了什么。”

或许苏家会认可聂淮舜和苏台在一起,但绝对不会接受陆闲,这段时间的动作,他们也是在借此警告陆闲,遵守协议,离苏台远点。

苏台抬头看着他,意识到这好像是陆闲第一次和他谈起,当初他答应与苏母的协议。

裴初从沙发上坐起身,手肘撑着桌上托着下巴,手指弹了弹桌上已经喝了一半的咖啡杯,闲散的好像就是一次普通的午后闲谈。

马尾的长发从他肩头垂在桌上,偏头落在苏台身上的眼神,也十分的漫不经心,只是眸光半掩,出口凉薄,“苏台,我一直觉得我当初和你在一起算不上交往,顶多只是各取所需。”

苏台抿唇,有些仓惶的低下眉眼,再次喝了一口咖啡,有些苦涩的味道从他的舌尖蔓延,又被他轻轻咽下,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发颤,但他还是保持了镇定,声音平静的问他,“那么分手那天的车祸?”

“嗯?”裴初眸光微抬,也喝了一口咖啡,“算是两不相欠吧,你捧我做了影帝,我救了你一命。”

“当然,至于后来你母亲送来的协议,我不利用一番实在可惜。”

他说的坦然,带着毫不掩饰的狡诈,好像在他眼里利用真情交换利益实在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又自私。

所以他放下杯子,又对苏台说道:“你们想为聂淮舜怎么铺路我管不着,但别踩着我上位。”

苏台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次来找说合作,是想让他在垫脚石去捧聂淮舜上位吧。

是啊,像他这么自私的人,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真心想来找他呢?

苏台的手指紧了紧杯柄,终是在那一层冰土之下,掘出了一道万丈深渊。脑子里走的虐恋情深戏码再多,也终究比不过这人在现实里一句利用让人痛心。

原来这场戏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可凭什么输的就是自己呢?

第117章古穿今娱乐圈·二十四

《双将》剧组拍摄到了尾声,也就只有最后一集便能杀青。裴初穿越走过那么多世界,几乎没怎么享受过主角活到最后的待遇,来到这个世界倒是在戏里体验了几遭。

《双将》做为一个双男主剧,主角萧穆与季修谨棋逢对手,相知相杀,然而家国立场不同,他们只能从知己变成的敌人,直到最后赢的人也只能有一个。

而在戏里,终究是萧穆打败了季修谨,那个厌恶战争,只爱饮酒寻欢的萧家公子终究成了战场上的一把染血刀,而那个一身如枪傲骨,战功赫赫的季大将军也终是折戟沉沙。

城破国亡,大军入境,萧穆来到兵败的季修谨面前,翻身下马。面对昔日挚友,以及对方曾经放过自己一命的恩情,萧穆本想保住他的。正是因为惺惺相惜,他才不忍季修谨这颗将星陨落。

“季修谨,我可以让你活下来。”

他孤身一人走到国破家亡,身受重伤只用一杆长枪支撑的季修谨面前,两人的战甲上,都已沾了血。

曾经的阳光和酒香终是远去,只有战火与硝烟的味道充斥鼻端。

季修谨抬头看他,亦或是聂淮舜在抬头看他。

这一刻,戏里的季修谨又何尝不是曾经的聂淮舜。

戏里的一桩桩,一幕幕何曾不是在回溯聂淮舜的前半生。他命运的轨迹好似在戏里交集重叠,连戏里遇见萧穆的季修谨,也像是沦落异世以后遇见裴初的聂淮舜。

曾经的聂淮舜在边城为国自刎,而山河破碎的季修谨,又怎会甘为俘虏,亦或独活。

镜头里,萧穆与季修谨来了最后一场决战,就好像曾经他们还是挚友时,一起演武打斗,把臂相惜,如今的结局却是萧穆的剑斩断了季修谨的枪,长剑压在了季修谨的肩颈。

他还是败了,可没人会觉得他败的屈辱,也没人会觉得萧穆赢得欣喜。命运好像在为两人哭泣,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雨。

季修谨突然拉住萧穆的手,平静的用他手里的长剑割破了自己的脖颈。萧穆的剑染上了故人的血,季修谨最终还是选择了殉国,但他死在了萧穆怀里。

就好像让聂淮舜选,他不会后悔当初在边城自刎,也不会后悔后来遇见了裴初。

他视线里看见被片场的雨水打湿,神色感伤落魄的萧穆,笑了笑在衣袍的遮掩下握住了陆闲的手。

他好像把命运握在了手中,又好像把命运交给了他。

既然被他抓住了,那么能不能别再离开呢?

*

《双将》剧组正式杀青,明露演的皇后在季修谨死后亦是自尽,云国统一天下。做为功臣,云国君主给萧穆和云窈赐了婚。

活到最后的主角好似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可实际上留下来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加苦痛,因为他们将用一生去缅怀一个回忆。

曾经纨绔旷达的公子成长为一代名将,可他虽不负国,却负了家,负了自己,也负了曾经一位知己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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