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妇人的自首(第2页)
秦渝清十分有眼力见地走上前替陛下揉着太阳穴:“父皇,这些名册上的人按照律法当斩,小陆将军本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秦渝清殷勤地捶着皇上的肩膀继续说道,“况且儿臣这不是先来问父皇了嘛?”
“你们管这个叫问?”话虽这么说,但皇上的气也消了一些,他一直以来也头疼这群人,可无奈这些人扎根在朝堂上,动也动不得。
“不要闹太大。”皇上最终还是松了口,若是以这种方式也未尝不可,有些蛀虫是该清理掉了。
但皇上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操刀人变了,不是秦渝清和陆景川了。
当他坐在大理寺的公堂上时,若不是要维持皇上威严的仪态,他要将陆景川和六公主秦渝清抓过来好好问问,这又哪一出!
三位女子笔直地跪在公堂之上,虽然头发凌乱,蓬头垢面,但依旧不改身上的风骨。
“草民李宾之妇,承认杀害翰林院掌院学士一事。”中间看起来娇小的女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草民孙燃之妇,承认杀害礼部侍郎一事。”右边女子说话间流露出万千风情,妩媚天成。
而她所杀之人,正是对面酒楼的人。
“草民毕然之妇,承认杀害户部尚书一事。”左边女子讲话习惯性伸出兰花指,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一点小家子气的腔调。
而她所杀之人,正是东街巷口的人。
“陛下您看。”大理寺卿额头的汗水都要落下来了,他们还未去抓人,这三人便叩响大理寺的门,说人是自己杀的。
“为何要杀人?”陛下看着在一旁喝茶的秦渝清,他真想好好问问,这又是什么好事!
“李宾之妇你先说。”
中间女子朝着皇上磕三个响头,目光哀戚地看向皇上问道:“草民有一物不知能否呈上公堂?”
“陛下不可!”大理寺卿出声阻止道。
“准。”皇上撇了一眼大理寺卿,准许了中间女子的请求。
两个孩子的尸体被带了上来,因死了些许天了,已经有恶臭味。
“放肆!圣上在此,尔等怎敢。。。。。。”
“大理寺卿。”秦渝清笑着打断了大理寺卿的话,她站在三位女子的身侧看向大理寺卿道,“既然有案情的话,自是应该好好审审,我相信父皇也是如此想的。”
“继续。”陛下面上不显喜怒,他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不久前,翰林院掌院学士找到相公,说若是不答应替考,就弄死我们全家,但相公不愿,他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得了科举资格,他不想为他人塔桥。”
说到此处,中间女子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强忍着情绪继续说道:“于是他们便绑了相公,将还在熟睡的一对孩子残忍的。。。。。。”许是讲不出来,中间女子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她哽咽着继续说道。
“他们还对草民施行不轨之举,相公为了我们,被迫答应替考,他们这才放过草民和相公,可相公是忠烈之人,他无言面对列祖列宗,遂自戕。”
中间女子掏出一张有血迹的纸条道:“这是当时翰林院掌院学士交给草民的纸条。”说完中间女子用力地磕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大理寺卿还未行动,秦渝清直接将纸条递给皇上说道:“父皇请看。”秦渝清挡在大理寺卿前面道,“儿臣以为一位母亲不会拿孩子的事情说谎,况且物证也在这里。”
皇上点了点头,他心中早有明断,他的眸光深沉,眉头紧锁地说道:“那你们又是为何?”
杀害礼部侍郎的右边女子说道:“去年科举,孙郎说等他高中便来青楼赎草民,可那日草民苦苦等待,始终未见孙郎的踪迹,去打听才得知。”右边女子用手背擦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孙郎确实高中了,可他不愿意依附于礼部侍郎的门下,不愿意做他们的一条走狗,于是在赎草民的路上被活活打死,他当时带着钱是来赎草民的啊,我们本应该一同生活,相互扶持,可现在。。。。。。”
右边女子说着,目光变得狠辣起来,她坚定地看向皇上说道:“草民报官无果,所以便想着杀了这狗官替孙郎报仇雪恨,草民自知杀人偿命,罪孽深重,但草民无悔,还望陛下明断是非。”
全场寂静,一位青楼女子,为了所爱之人化为利刃,为所爱之人复仇,何错只有?
左边杀害户部尚书的女子开口道:“草民身为妾室,理论上此事应有大夫人出面,但大夫人和老爷都已遇害,草民不得不为他们沉冤昭雪。”女子说话时不自觉夹着,继续道。
“大夫人和老爷为人清廉,虽官职不大但胜在夫妻和睦,大夫人对草民也极好,这次科举老爷担任内帘同考官,因不想为户部尚书篡改考卷,想去揭发户部尚书而被杀害。”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全场再次寂静,身为小妾,她本可以就从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但她没有,她毅然决然为对她好的人复仇。
“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还望陛下明断是非,还天下学子公平、公正的科举!”三位女子同时说着,她们都站了起来,朝着皇上鞠躬道。
随后她们一同撞向一旁的柱子上,看着皇上和大理寺卿。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