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平良(第2页)
伊达航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玻璃盒子,把苹果整整齐齐地码进去,再换了一个橘子削,“娜塔莉的要求,她很感谢浅羽先生送的票,让我多照顾一下浅羽先生,我打算等会儿给他送过去。”
他认真地削着水果,然后把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分享给对方,“平良山村确实没有找到,他最后出现在监控里,是在一处居民区旁。警察厅的人排查了大概一天,才找到他的住处,他的屋子里面很干净,甚至干净过了头。”
伊达航把橘子削成小花朵的样子,再把自己带来的草莓一起放进去,“听说警察厅给全屋都喷了鲁米洛试剂,没有找到血迹。听起来很不妙吧?”
“……”
松田阵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屋子里面很干净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屋主有保持干净的必要,比如说屋主有洁癖,或者是屋主需要随时撤离。
第二种,房屋被人入侵,犯人离开的时候清理了自己的所有痕迹。
猜猜是哪种?
松田阵平都懒得猜。
“他有家人一起住吗?他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那是他的一处秘密房产,甚至没有登记他的名字。除了定期有人上门打扫,谁也没有进去过。”伊达航挑眉望着连接着隔壁的墙,“不过,被雇佣打扫那个房子的人,正好是浅羽家政的员工。”
“警察厅的,让我找浅羽家政问问。人前不久是找到了,但她只一个月打扫一次,根本想不起来房间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遗失。”
“不过她说门口原本应该有一张地毯,但是现在不见了。”
伊达航望着自己精心摆放的水果拼盘,脑海里对照着娜塔莉的要求,自认为没有任何差别,这才放下心,合上盖子,总结道,“是不是听起来更不妙了?”
闻言,松田阵平脸色沉下去,他的眉宇之间都是凝重。他已经明白了伊达航的话,平良山村已经遇袭,也许是有血迹溅到了地毯上,所以犯人才一并带走了地毯。
但为什么要带走平良?
他难道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
安室透低垂下眸子,飞快地在手机里记下情报。血液像水滴一样滴落在地板上,滴答声听得他有些昏昏欲睡,他干脆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臭味,抽风机的轰鸣声像深渊怪物的低语。生锈的铁链摇晃着稀碎的金属撞击声,面前的血肉发出挣扎的碎语,“我……我都说了……杀了我……杀了我……”
“是吗?”听到不似人型的人肉说话,安室透抬起头。他的眼角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就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生物。
他的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闷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像是挑选着商品一般,饶有兴趣地从桌上拿起一根带着倒刺的长针。这个布满黑色铁锈的刑具,下一秒便被安室透旋转着,用力地扎进平良的膝盖。
安室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觉得尖叫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称不上什么醒神的方式。
“唔……咯咯……”
平良像是一个被玩坏的玩具,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他张着嘴,却没有发出真正的声音。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濒死的呜咽,便晕死过去。黑色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逐渐蔓延上来,吞没了平良的身影。
安室透耷拉着眼皮,再次打了个哈欠。他早就知道对方已经说了全部的情报,剩下的,不过是琴酒的要求罢了。明明完全没有必要,但琴酒似乎和对方有什么仇怨一样,非要他想着办法折磨平良。
他审了平良两天,什么令人发指的手段都用过。如果说,前面是为了审讯,后面他就是单纯的在做实验。甚至现在面对审讯时的哀嚎声,他都有一种在听安眠曲的感觉。
人,真是一种容易被环境带坏的生物啊。
“琴酒,他要死了。”安室透敲了敲玻璃,他看不见玻璃后的琴酒,但琴酒看得见他。
他不知道琴酒是不是一直在看,不过他也只能默认琴酒一直在看。
这场审讯,实际上也是对他的考验。所以,他在进入审讯室后,一直紧绷神经,直到平良像倒豆子一样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安室透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简直是白做了。平良不仅对审讯毫无抵抗力,而且还是个相当令人恶心的犯人。他犯下的罪名罄竹难书,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是受害者痛苦的血书。
安室透甚至有点庆幸,还好是琴酒抓走了平良。毕竟,只是简单的坐牢,实在无法填补他犯下的一切。
他很快就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愿意和黑暗势力合作的官员名单此刻就在他手里。他需要把这份名单交给琴酒,但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琴酒的回答。
虽然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审讯室,不是什么活命的行为,但他也总不能一直等,等到琴酒想起他为止吧。
他只好掏出手机,试探性地把总结的信息发给琴酒。
但琴酒迟迟没有回复,再等下去,自己就要和面前的平良一样成为尸体了。饿了两天两夜的安室透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胃,给琴酒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