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页)
刘蘅到底是沙场上不拘小节的悍将,就好像开的不过是一颗扣子,手势从容地把衣服一裹,对东方持歉意一笑:“让皇上见笑了。”“不知所谓。”一个苍老的男声蓦然响起,是东方持身后的巩平巩丞相。他满脸的讥嘲愤怒,却不是看着前方的刘蘅,而是乜着刘蘅后边的棉棉,显然是在指桑骂槐:“嚣浮轻巧。”刘蘅脸色当即难看起来。骂他可以,扯上他的人就不行。正要反驳,面前的男人出声了。“巩相,此事不能怪安北将军。”他的声音平淡中透着少见的谦和,让棉棉有些讶异。方才他看起来还像个煞神,怎么看到刘蘅那什么反而心情好了?“是朕不让通传,安北将军才来不及整仪。”巩平不依不饶:“可方才他们在里面明明……”“若朕没猜错,”东方持打断巩平,道:“方才,安北将军在用药浴……”说到这里,他眼睛凝视刘蘅:“可对?”刘蘅颔首:“是的,在用药浴。”听到这里,棉棉心下一沉。“如此便能说明,安北将军为何与军医在里面做些看起来不合规矩的举动。”东方持漫不经心道:“因为药浴,需配合推拿按摩。而白术军医,向来最擅此疗法。”众人听到这里,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只有低头始终不语的棉棉脸色僵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裤缝。“所以,方才白军医只是在安北将军做治疗罢了。”说到这里,直视刘蘅的东方持,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晦涩不明笑意。“朕说的可对?”刘蘅听到这里,神情滞了一滞。“爱卿慢慢整理,朕到军议帐等你。”东方持转身,目光冷冷掠过垂视地面的白术,大步往外走去。——我疼……白术,你看得见,我知道你在看我……你的手,我……——殿下,这是不对的……我,我只是在您做治疗,你这是正常反应……棉棉紧闭双眼,深吸口气,而后又重重叹了出来。坐在塌上让亲兵自己穿鞋袜刘蘅,一直在回想方才东方持的一言一行。他剑眉紧蹙,抬目,望向那边清理浴桶的清瘦男子,望住他阴郁苍白的面容。“我还不知道,药浴还要推拿按摩……”棉棉身形顿了顿。刘蘅眼中的深意更浓了:“本将军泡了无数次药浴,还从来没享受过。”“当然了。”棉棉没有回头,继续忙活手上动作:“腿走不动手举不起来的,才需要边药浴边按摩,您手好脚好的,没这个必要。”“是吗。”刘蘅狐疑道:“上次我肩膀扭伤了,药浴的时候也没见我按啊。”棉棉僵了僵,回身解释:“可能,可能当时被什么事耽搁了……”却看到刘蘅正用‘吹,可劲儿吹’的眼神看着自己。棉棉没心情磨嘴皮子,投降道:“是属下不对,待会儿您补上。”刘蘅撑膝起身:“这还差不多。”大步走向军议帐。皇帝亲临军营慰问百将,这对军中上下将士是一件极为鼓舞和自豪的大事。可皇帝只是微服出巡,不能声张,除了军营警卫悄然升至最高,岗哨巡逻人数增了三倍外,营中其他事务照旧,戌时一过,将士们就都各自回帐睡觉了。棉棉躺在自己帐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白术体内的符水开始起作用,逼着她离开白术身体了。这两天她都是挑营地最安静的时候离开白术身体,比如深夜,比如午后,躲到山下密林中等待灵力恢复。可如今东方持来了,守卫森严,无法出营躲到树林,她该身为女子的自己往哪塞啊?最重要的是,她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接近东方持,让他对自己重拾旧情。思来想去,棉棉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棉棉用废了数张纸,终于写出一张即不肉麻,又富有感情,且略带惆怅诗意的纸条。看着自己娟秀流畅的字迹,棉棉信心回来了些。她不信东方持对她一点旧情都没有。现在只差一个近身的机会。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骚乱,有人在喊:“军医!军医在哪儿!将军昏倒了!”刘蘅突然昏倒在军议帐。幸好他只是疲劳过度,加脑震荡引起的轻微休克,在棉棉以及其他两位军医的抢救下,很快醒了过来。这期间,棉棉有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刘蘅被担架抬走后,她主动留下来收拾急救用具。偌大的军议帐,此时只剩下了三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十岁就能魅惑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