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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信,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们的主将定会带他们返回大唐。

“我也说不清。”李令月摇摇头:“估摸着少则半月,多则数月功夫吧。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我又该如何告诉陛下呢?”

“如今,秦国正处于最紧要的关头,我如何能让他为着这件不确定的事悬着心?倒不如,等到那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再说吧——其实,说与不说,大约也没甚要紧,我早早便与他打过招呼了。若时机不凑巧,我们怕是要不告而别。”

说着这些话的李令月,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差别。细心的陈茵,却从她的神色间看出些许不同来。

陈茵心中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她记得,自家主将,最是厌恶别离了。

她曾听侍奉李令月的人说过,李令月年幼之时,李治病情加重,将她叫到病窗前去与她道别。

李令月哭得稀里哗啦的。当时,她便抽抽噎噎地对李治说,她最讨厌道别了。

尤其是一去不返,再也无法相见的那种道别。

彼时,李治已经几乎要失明了,却依旧摸索着,将她揽入了怀中:“那耶耶不与令月道别了,令月不要讨厌耶耶。”

可是,怎么可能会讨厌呢……李治所在的那几年,是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的离开,也带走了这份纯白之色。

李令月一方面为李治早早离开而感到遗憾难过,另一方面,又庆幸自己不曾走上史书中太平公主的老路。

因为没有李治为李令月遮风挡雨,没有父母的温情蒙蔽视线,李令月早早便看清了权力的无情,于是选择出动出击。

事实证明,早早便开始做打算,的确能够掌握先机。若是等到李令月成为他人妇了,她再想做些什么,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至少武皇不会再轻易松口让她去边关历练。

这些话,有一部分是陈茵从李令月身边伺候的人那里听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她自己琢磨来的。

因此,当陈茵听李令月主动提起“告别”一词之时,心中不由微微一颤。

她的主将,大抵还是不想直面这个情形的吧?

若是秦王知道了,也不知他会如何恼怒。不过,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此番离秦归唐,就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日后,李令月与嬴政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他们之间的婚姻,会永远地成为一段过往,尘封在记忆深处。

既如此,即便嬴政会恼怒,也只是一时之事罢了。

他们的心中都装着家国天下,想来是不会让这等小事在心间停留太久的。

陈茵这么想,也就没有再劝李令月,她只愿李令月不会因此而后悔。

……

韩王的受降仪式就在不久之后进行。

当韩王然将一国印玺交给秦王派去的人,并跟着秦人来到秦地之后,韩国就当真不复存在了。

韩王向秦王投降一事,在六国之间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魏王、赵王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韩王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何要这么做。

是,韩国现在是很弱小,完全不是秦国的一合之敌。但只要能够保住韩王的名头,韩然至少还有尊贵的身份。日后时来运转,韩国未必不能再起来。

向秦国投诚,将韩地尽数献给秦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日后,韩然去了地下,他该如何与韩国的列祖列宗交代?

“寡人定不会像韩然那般愚蠢!”赵王偃和魏王增纷纷对自己的臣子们说道。

他们愿意对秦王卑躬屈膝,那也是建立在他们还能继续做赵王和魏王的份儿上。

倘若秦王要将他们的名头,地位,地盘全部夺走,他们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魏王和赵王的臣子们嘴上与他们虚与委蛇着,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要好生看看韩国那些降臣们的待遇。

倘若那些人在秦王手底下过得比在原本的君王手底下过得滋润,他们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向着秦王靠近……对于他们而言,国君的利益,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利益重要?

当发生这等重大变故之时,赵王、魏王与他们手底下的臣子各怀鬼胎,各有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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