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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会没时间吃饭?
阿姨奇怪地盯着陈礼进了卧室,关上门,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中午十一点半——离谢安青说的“中午之前”还有最后半个小时。
陈礼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长发披散,靠坐在沙发里等她。
咔,咔,咔……
秒针t?一格一格地走,像规律的催眠曲,陈礼低了低眼皮,从靠坐变成侧躺,侧躺变成手臂搭着肩颈,不久,陈礼昏沉沉睡了过去。
阿姨看她实在累,没忍心打扰,轻手轻脚给她盖一张毯子就锁上门走了。
家里点着助眠的熏香,静悄悄的。
陈礼再有意识已经是下午三点,被沈蔷的电话惊醒。
沈蔷:“乌杨被抓的消息上热搜了。”
这很符合她们预期。
陈礼瞬间清醒过来,免提手机,进入微博,果然,木森度假区的热度也被这条热搜带上来了,和它有关的人,譬如师飞翼,该急了。
陈礼:“你这儿先按兵不动,师飞翼抄袭的消息会通过景石一个匿名员工的口说出来,等炒得差不多了,你再上大号说话。”
这时候沈蔷会是被抄袭的维权者,是被封口无果后受到威胁的,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没人质疑她突然站出来落井下石,是为了蹭师飞翼热度。
沈蔷:“有数。”
陈礼:“务必注意安全。”
沈蔷:“放心吧,我妈的人最近24小时跟着我和韦菡。”
陈礼:“多谢了。”
沈蔷:“客气。”
“对了,”沈蔷在通话结束之前说,“方便的话,过来木森一趟。乌杨是乌氏建材法人,他被抓,乌氏建材该怎么处,要看你的想法。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做到它破产,或者不管后续,让它自生自灭。”
陈礼闻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名字是谢安青,再是乌雨,她想了想,说:“我问问她。”
她,谢安青。
她费这么大功夫引乌杨入套,甚至不惜搭进去全部身家,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让乌杨付出足够大的代价,以此抹平乌雨和谢安青吃得苦,受的罪。
至于乌氏建材,这是后话,她其实懒得管,加上乌氏建材本该有乌雨一份,她不能擅自做主,那把它的命运交给谢安青决定就再合适不过。
沈蔷了然,说:“尽快,材料一旦提交,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陈礼:“最迟晚上给你答复。”
电话挂断,陈礼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她顺手切进微信,想问谢安青什么情况,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了她的留言。
【之前说的去市里汇报优化方案的事已经定了,明天下午,临时还加了一项乡村经济建设的经验分享,阳城县这儿我主讲。县里领导让我先过来县里一趟,等对好细节了,和她们一起过去西林,我们见面要晚点。】
那她岂不是白收拾了。
呵。
大忙人啊谢书记,工作都能直接汇报到市里了,这发展,好像正朝着她当年不止一次设想过的方向进行——每天穿得体体面面,头发扎得整整齐齐,略施粉黛,略戴首饰,脚下踩一双三四公分的低调小高跟,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她对分内的工作一定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对旁的肯定也能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她的人生轨迹会是很多人触不可及的,她的将来……
她当年觉得会是她更加喜欢不起的。
现在,她们约定好了,见面之后尝一尝她有多甜,或者还有更多会在夜里发生的深爱。
想到这里,陈礼胸腔里的喜悦盖过了焦灼等待。
她迅速起身出门,决定先去趟木森。
下楼途中,陈礼给谢安青发了微信,问她乌氏建材怎么处。
她没回,估计正在忙。
陈礼就没追问,她大概猜得到她的想法:该乌氏建材的,它承担,不该它的,不用强加。
她又小又老的老干部,做事自有她的底线。
陈礼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木森,告诉沈蔷决定,同时紧盯热搜,时机甫一成熟,立刻联系景石内部的“知情人士”爆料师飞翼抄袭,有图有证据,谢安青忙完一出来就看到“乌杨被抓”和“师飞翼抄袭”同时占据了高位热搜。
她握了一下手机,嘴里含着刚抿进去的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