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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青在斜进村部的朝阳里呼出一口气,拔腿就往出跑。
防汛值班结束,捏着肩膀往里走的谢蓓蓓感觉一阵风从自己旁边飘过去,什么都看没清楚。她摇了摇扛过3天48小时的防汛值班,已经变得神魂颠倒的脑袋,搓着胳膊走进来和山佳交头接耳。
“你知道咱们村部这儿以前是墓地不?”
“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怕不怕?”
“怕什么?”
“阿飘啊,我刚在门口遇到了。”
“你做梦。”
“也是,阿飘怕光,白天不出来活动。”
那刚那阵风是什么?
谢蓓蓓咬着指甲思考半晌,打电话给她妈,让她下次去庙里烧香的时候,给她求个平安福。
谢安青保持风一样的速度赶到平交道口的时候,陈礼早就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水渠边一株被扯秃了叶子的龙葵在风里轻晃。她屈膝蹲下来,用食指拨了拨饱满的龙葵果,低声道:“其实,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
才会生出那么旺盛的分享欲,什么都要通过微信告诉陈礼。
但去西林见她——
谢安青舔了一下一夜忙碌,有些发干的嘴唇。
村里的日子很清静,她很早就把东林那一晚和往后四天陪护带来的恐惧平复好了,也把该修的东西修好了,该拿的拿到了,迟迟不去西林,除了陈礼没有好,她看见她难受会想哭,还有一个原因:她已经全盘接受陈礼现在的“坏”,还没见过她的以前的“好”,对她的认识t?有些断层。
也不算什么大事,绝大多数的情侣都是中途偶遇,两人一起努力着把日子往后过,而不是追究从前。
她只是偶尔会想,逻辑链路的不严谨会不会导致:在某个激烈瞬间出现时,由它支撑着的结果会因为下层逻辑的不稳定而出现大幅偏差。
就像从前的陈礼。
她看似稳定,其实眼里只有复仇,忽视了自己那一部分,以至于在激烈的冲突发生时,她只知道聚焦存在于认知里的复仇,连已经发生在身边的幸福都毫不犹豫抛弃,最后绕一大圈,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她有点担心。
在陈礼的事情上,她也不智,光是爱情至上,造成对陈礼的分析迟了两年这一点,就够她吃一辈子的教训。
她现在有点束手束脚。
但是怎么了解陈礼的从前呢?
谢安青拨着龙葵果晃神。
不久,太阳开始热烈。
谢安青搓了搓被晒疼的耳朵,撑着膝盖起身——
一辆车停在平交道口。
谢安青回身,看到一个年长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步履缓慢,脸色发白,一步步目标明确地走到她面前,说:“谢书记?”
谢安青:“是。您是?”
女人:“韦菡,阿礼的阿姨。冒昧打扰,是想帮阿礼说说好话,求求情,好让她喜欢的女孩子能早一点放下芥蒂,和她见面。从两年前开始,阿礼的每一天都很想她。”
第92章礼姐,我在吃糖,很甜。……
韦菡其实昨晚就想过来。
陈礼出发前的那个电话打得太过突然,她又是刚从师家出来,韦菡担心出事。
但因为身体原因被沈蔷阻止了——她不能劳累,更不能淋雨,偏偏陈礼是在晚上来的雨季的东谢村,沈蔷怎么都不可能让她跟过来冒险。
一直到今早,沈蔷确定东谢村是晴天,才松了口,要和韦菡一起过来。
这次被韦菡拒绝。
原因:根据邓律师的判断,乌杨能判到三十年以上,这是陈礼目标年限的两倍,她们不必再等其他更好的机会,乌杨死期已至。对这个结果,陈礼不方便露面,木森有需要配合执法部门的地方,要由沈蔷全权负责。
所以最终是司机和阿姨陪着韦菡来的东谢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