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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宁渊一手靠在桌面,撑住太阳穴,侧头望着窗口,窗外春光旖旎。……
宁渊一手靠在桌面,撑住太阳穴,侧头望着窗口,窗外春光旖旎。
他面色冷淡,看上去漫不经心,却没有阻止苏钰继续说下去。
苏钰道:「提醒你防范唐月度的人不是我,是云姑娘。云姑娘最早觉察出唐月度不对劲,那时你不愿见她,她只好托我带话,请你务必小心提防唐月度。」
「今日我不得不说,云姑娘身在唐府,心系朝局。唐月度以云安威胁,她不得不嫁给唐月度,她便趁机潜入唐府,不惜冒险找到唐月度为非作歹的证据!」
宁渊错愕,嘴唇动了动。
苏钰继续说道:「大人身为她的表兄,是她倾心相助之人,为何连你也不能体谅她?云姑娘和唐月度的婚姻有名无实,你在介意些什么?」
宁渊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钰接着说道:「那唐月度身体残缺,不能人道,他根本无法得到云姑娘,和云姑娘成亲只是为了掩饰他的隐疾罢了!」
「不能人道?」宁渊惊愕道。
苏钰将从黛姝口中得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唐月度自成亲之日起和云姑娘分院生活,云姑娘起初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后来偶然撞破见他身体残缺……」
苏钰转念想到一事,激动的迎上宁渊的目光,道:「或许这唐月度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文内侍,看来找到为太子翻案的证据指日可待。」
日前,宁渊秘密见过太子,从太子口中得知那文内侍十三岁时入府服侍,太子与他颇为投缘,见他机敏博学,有心栽培他进入官场。
这文内侍是个身份卑微的贱籍出身,无法参加科考,太子便为他寻了一户人家收养,只等他有了良籍后再行科考举荐入仕,不料天意不测,这户人家遭遇大火,无人幸存。
太子惋惜一番,为文内侍发丧埋葬,此事就此作罢。
宁渊只当这文内侍已死,伪造信件案另有其人,假如唐月度就是文内侍,他为了陈王潜入东宫盗取印鉴和墨宝,伺机将来嫁祸,事后纵火烧死养父母一家,自己则金蝉脱壳,换了身份再入镇抚司,看来他的这种种作为都是为了陈王。
从前查找文内侍犹如大海捞针,如今有了方向,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宁渊沉吟着,手指搭在桌面,无意识地敲几下,道:「你去核实唐月度的籍贯出身,将唐月度的画像送去给太子辨认,一旦发现疑点,立即查抄唐府。」
「是,大人。」
说罢,苏钰想起黛姝话里的意思,云姑娘探知唐月度的隐疾,唐月度一怒之下竟让她去了媚香楼,听说云姑娘曾让人给宁渊带话,希望见上一面,却被宁渊无情拒绝。
苏钰犹豫片刻,道:「那云姑娘……」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宁渊又拿起了桌上的书本,重新翻开。
苏钰见他不愿再谈,他身为一个外人,说得多了反惹不快,只得离去。
深稳大院中,典雅错落的书房内寂无人声,唯有滴漏有节律的发出细润的滴答声,忽晴忽阴的光线拂过书册。
宁渊低头看书,只见一个个字符好似从纸面跳动出来,他忍住心头悸动,翻到下一页,强迫自己认真的看下去并提笔写批注。
他不自觉的想到云语容,他总是猜不透她,曾以为她是凉国的探子,却被告知她暗中所为全是为了自己。
唐月度对她并不好,她为了调查真相,不惜忍受屈辱甘冒危险,将所探知的信息通过苏钰传递给他。
他如何能不触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滴墨水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从悬停的笔锋滑落,啪嗒一声落在纸面,将书本晕脏。
他唇边一抹苦笑,这书翻了几十页,竟然一个完整的句子也没有看进去。
屋外春光照拂着草木新芽,一片柔和的碧色,宁渊只觉得那绿芽像是从他心中破土而出的,钻得他的心痒痒的丶暖暖的。
他把书搁在书桌上,迎着明媚朦胧的春光走了出去。
一路上宁渊都在想,他和云语容分开有二十多日了,自从那日她离开松鹭河边的农舍回到唐府,在他的授意下,宁家无人额外关心她的动向。
她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她应当很怪他吧?
一种自责的情绪揪住了他,他后悔当初为何没能早点相信她。
云语容虽然是陆斯臣的女儿,她的心性也未必就和她父亲一样。而且她自小被云安收养,耳濡目染,从她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她一心只想着大夏。
他性子这样古板严肃,不懂风情,她却愿意逗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