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第2页)
一狼一甲这才放心坐下,又立即被蔡管事一声暴怒给喝住,登时毫毛竖立,支起耳朵。
“丛薪!竟然是你!”
丛薪是蔡家商队的随扈,蔡父久不出门,并不认识。
但蔡管事可太熟悉了,此人性格刚直,多次与商队伙伴发生口角,一气之下便自行离去了。
蔡管事悲愤道,“四郎与你有何过节?你扬言要走,他甚至还给你多发了一月银钱!”
丛薪被扣押着,虚弱地辩驳道,“我没想杀人,我就是问四郎要些钱财!谁知……”
堂上顿时吵嚷起来。
卢太守看着几人纠葛不清,叹一口气,转头低声问坐在元黎旁边的灰狼。
“这只会说话吗?穿山甲会吗?”
他已然做好了再次遗憾的准备。
穿山甲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诶,我吗?”
卢太守眨眨眼,听着堂下的人命案子,努力压下喜意,维持住一府衙门的颜面,偷摸普查郡内穿山甲的生平。
“你有家吗?”
卢太守家中早年聘过一只狸奴,可惜它老了,葬去之后再也没有新的小宠。卢夫人也曾想过要不要再领一只动物回来,可卢太守不愿。
那些都是俗物!怎么能比得上保家仙!
穿山甲活到一把年纪,头一回有人问他如此没有礼貌的话。
他张开尖尖的嘴,气愤道,“谁没有家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觊觎自己的,都一个样。穿山甲背过身去,把尾巴转向卢太守,不再理会对方。
-
毛大福被里正领回毛家村。
邝药师与圆真在妙觉寺聚首。众人想着邝药师好不容易脱离了牢狱之灾,邀请他去妙觉寺一趟,由方丈开坛,给他去去晦气。
妙觉寺是座一进院子,房屋都是单层,大门出去直接临街,外头闹市熙熙攘攘。
寺里只有一间大雄宝殿,周围都是寺僧的居所,把中间的道场合围起来。
圆真和方丈在道场中替邝药师烧香,取来一碗泡着柚子叶的清水,挥动枝叶朝着他泼洒。
邝药师困于监牢,数日没有浣洗的头发,没几下就被泼得贴在脸上。
他带着满面清水,好脾气地合十,“多谢法师,”转过身对着元黎,“多谢道长。”
结束了短暂的柚子叶仪式,元黎把端午留下来的香包给他。
邝药师颇为汗颜,“我托毛大福种植的香叶,上次已经摘下来了。”
他翻了翻药箱,取出几捋干巴巴的叶子,像是脱了水的蔬菜。“只可惜虚度几日,牢房中又无法处理,它做不得什么用处了。”
圆真拿起叶子闻了闻,“给我们妙觉寺吧,我们什么都缺,放个几日,还能做干草用。”
他很是轻快,甚至说得上喜上眉梢,“此次府衙给了我们一笔银钱,方丈师父筹谋着把隔壁盘下来,我们就变成二进的庙宇了!”
元黎和邝药师恭喜他。
“其实妙觉寺早就不算城里最小的庙了。”圆真挤眉弄眼,说起八卦。
“师父近来认识一师兄,是岭南道来的,在城东一个荒宅借了半块地,将就着起了一座精舍。没有妙觉寺半个屋大……”
妙觉寺广迎信众,大门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