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页)
否则,单凭她同云珠的一句玩笑话,他何至于动怒。
令漪面上一红,轻轻地“唔”了一声:“没有谈婚论嫁啊。”
“那就是厮混的事是真的了?”所以之前那些骑马射箭看星星果然都是真的!
令漪只好含糊其辞:“那只是为了在凉州生存下去。人家位高权重,他要叫我一道去,我一个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女郎,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是了。”他点点头,冷笑道,“所以从前对我献殷勤,也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了。”
“错了,我可没对王兄献殷勤。”令漪小声地道。明明是他自己硬要拐着弯抹着角地逼着她去求他……
两人相距不远,这一句无比清晰地传到嬴澈耳中,他脸色更黑:“裴令漪,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又是这样指名道姓,一点礼貌都没有。加上哄了这半日也不见效,令漪也有些生气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她背身整理起书案上的杂物,“抱你你也不消气,说喜欢你你也不信,王兄这气生得也太久了吧,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满意。”
她那是发自真心吗?嬴澈下意识想说这话。然转念一想,就是自己显得太在意她才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踩着他的脸面践踏,遂哼笑一声:“谁稀罕你的喜欢。”
知道是气话,令漪并没怎么往心里去。她只是回头凉凉瞥他一眼:“王兄,你生气也要适可而止哦。从前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不舍得不理你太久的,更不会凶你。”
言外之意,他要再生气她也不会哄他了,他爱怎样怎样。
嬴澈眉头皱得更紧:“孤何时犯过错?”
错误都是她的,他怎么会有错?况且什么叫“不舍得不理他太久”?从前两人偶有不睦之时,她分明能一直不理他!
“这不重要。”令漪振振有辞,“重要的是王兄和溶溶必须要有一个人错了,如果我们都没有错,那还吵什么呢?那现在既然王兄觉得是溶溶错了,溶溶也道过歉认了错了,王兄要还是不满意,那就是不想和溶溶好了。如果是这样,那溶溶就只有搬出去、另觅良人了。”
“不许搬!”
这话几乎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很没面子,好似自己在挽留她一样,又恶狠狠补充:“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令漪只笑,回身搂住他脖子。她把脸埋在他颈下小狗似的轻轻蹭了蹭:“王兄才不t舍得呢。”
“那就去把宋祈舟的腿打断,还是第三条腿,你看我会不会舍得。”
“信啦信啦,我最喜欢王兄了,也不跑了,总行了吧?”令漪甜甜笑道,将他劲腰抱得更紧。心中却想,惹你的又不是宋郎,打他做什么?有本事欺负凉王去啊。
女郎笑容明媚,笑语盈盈,让人如何也提不起气。但嬴澈私心又不愿就这么放过她,心中纠结许久,瞪着她冷冷训斥:“谎话连篇,就知道说好听的来哄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可这次是真的。”令漪小声地嘀咕。
她没有说具体指的哪一句,可二人仿佛都明白。嬴澈的怒气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戛然而止,恨恨盯着她,一言未发。
他不愿低头,可也实在再说不出什么置气的话了。这时令漪用手指轻勾了勾他,含笑朝他扬了扬下巴,他立刻有如寻着了台阶下,一把抱起她往寝间去。
一夜雨狂云哄、烛摇红影,次日令漪全身酸痛地醒来时,兄长已动身离开了。
窗外晴雪初霁,映在窗纸上折射进屋,照得满室清光。她揉揉眼,坐在榻上慢腾腾穿着一物,旋即却被枕边一物牵制住了视线,定睛以视,是……那块被她当掉的玉佩。
它已于不知何时被王兄赎了回来,这时重新给她,是说已经原谅她了么?
心间乍然涌起一丝甜蜜,令漪眼间渐渐漾开温软的笑意,将玉佩重又系回了腰际。
*
晋王府,云开月明居。
这厢,嬴澈方自小桃坞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撞上拿着信匆匆行来的宁瓒:“殿下,凉王殿下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