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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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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贺免准备给祁修竹扎针,掀开遮住脸的毛毯,把人看清楚后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又是这位。

扭伤脚的那个。

“可以。”贺免开口打断他的回忆,“我在这守着。”

“谢了。”进屋之前,医生看了眼天花板,说,“注意点啊,上头有监控,快输完了叫我。”

他很贴心地关上了隔间的挡板,祁修竹接过贺免手中的水,抿了一口问:“我烧到多少度?”

“快四十。”贺免替他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处,琢磨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了?”

他们晚上没玩得太过分,发烧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下午拍了一场水下的戏。”祁修竹的头沉沉的,靠在贺免肩上小声说,“冷水。”

“我就说吧。”贺免哼了一声,凑过去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喻昭虐待你。”

祁修竹勾了勾唇没说话。

房间的面积不大,设备也很简陋,对面的墙皮掉落了好几块。

小飞虫绕着天花板上的电灯转啊转,祁修竹看着地上的影子,眼皮越来越沉。

“核桃。”贺免轻轻喊了他一声。

“嗯?”祁修竹抬眸看向他。

“你考虑好了吗?”贺免用余光看着他,等他看过来了,又移开视线说,“我的生日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

祁修竹笑了两声,闭上眼睛问:“你确定要跟病人讨论这个?”

“也是。”贺免用手撑着他的头,侧身重新倒了杯热水,“当我没说。”

飞蛾在房间里乱飞,饶是有光的地方都不放过。飞到输液瓶上时,贺免“啧”了一声,抬手把那东西赶走。

他的衣服下摆扫过祁修竹的脸颊,遮住一大半的光,眼前黑了下去。

“贺免。”祁修竹喊了一声,把他的衣服拉开。

“抱歉。”贺免摸了把他的额头,把外套拉上,问,“你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祁修竹抬头看着他,下巴缩在外套里,露出一双水气蒙蒙的眼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分手?”

贺免的手停在输液瓶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前的人,两秒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坐回去。

自从分手后,他们从来没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一方面是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这是一种逃避心理。

不说就代表不存在,不存在就代表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但他们把该说的都说过了,磨合也磨合了一个多月。

餐桌上只剩下这盘菜,房间的钥匙放在餐盘底下,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祁修竹没有催他,他靠在椅背上,盯着透明的输液管出神。

“嗯。”良久后,贺免垂下眼低声回答,“记得。”

**

五年前的某个夜晚,那时候祁修竹已经工作,贺免还在读大学,同时开始在工作室学习。

祁修竹或许已经患上了轻微的焦虑症,这点无从知晓,因为双方都没有察觉,也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当时他有个莫名其妙的毛病,晚上睡觉的时候心脏会不舒服,偶尔还会呼吸困难。

祁修竹抽空去医院检查过,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一个没病的人整天觉得自己有病,这听起来有点矫情。所以他硬撑着工作,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贺免。

那天祁修竹跟贺免约好了,他请一天假,两人一起过一个周末。

晚上十一点,他拖着行李箱回到出租房,里面漆黑一片,没人在家。

贺免的学徒生涯过得也挺辛苦,干这行昼夜颠倒,工作到凌晨三四点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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