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趣(第1页)
“我们家算小富,”蜂巢和纪平静地说,“我爸不是长子也不是幺子,不被看重,我妈也差不多,没多少存在感。”
“结婚后生了我之后他们两个各玩各的,给足我吃穿住行的钱就不问了,常年不在家,偶尔想起来有我这么一个人才关心一下情况,就算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没过多久又会吵起来。”
“我很认真地想过,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向长辈交待了在好好生活的工具,过节的时候拿上几件礼物领几声夸奖就够了。”
“朋友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孤零零的所以才拉上的人,完全没有共同的话题,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大方的钱袋子。排球也是跟着那些朋友学的,反正我要做的就是捡球和清理球场。”
“嗯。”
“……”
“……”
“……”
“我感觉很烦,我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就像飘着、要窒息了,我……讨厌我自己,我表现出来的都不是我,都是别人眼里一点点、一点点的我拼起来的……”说着说着,蜂巢和纪的酒窝慢慢消失,他哭了起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挤满寒山无崎的耳朵,蜂巢和纪努力压制,却哭得更难听了。
寒山无崎用一包纸巾勉强削减了噪音。
“谢谢。”蜂巢和纪擤鼻涕。
“后退一点。”
“……好的。”
寒山无崎有些腻烦这种事,因为他过去做过太多了,只要人一开口,他就本能地思考起了面前人需要的反应——是想寻求认同,还是只需倾诉减轻压力,或是真的想得到一些建议?
他索性直接问了出来,而蜂巢和纪的表情僵在了那里,许久后,蜂巢和纪低下头来:“都有……”
“正常。”
蜂巢和纪看了寒山无崎一眼,眼泪掉得更凶了。
寒山无崎提醒:“棒冰化了。”
蜂巢和纪一边哭一边吃完了棒冰,手上是黏糊糊的鼻涕、融化的棒冰和眼泪。
寒山无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我建议你去找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找你觉得舒适安全的场所,你和他们聊。”
蜂巢和纪小声说:“……我没病。”
“嗯,你没病。但把人当人看,生活会更有意思一点。”
“……那么,”蜂巢和纪沉默良久后开口,“寒山学长有把队友们当成人看吗?”
寒山无崎站了起来,回道:“我没精力、也没意愿和需求这么做。”
“可是寒山学长却觉得我该这么做。”
“你有认真地做过吗?”
“……”
———
夏季合宿结束后,平松辉远也将匿名的调查问卷发了下去,一年级的训练时间减了下去,二、三年级照常不变,只有一两个一年级跟着高年级“加练”。
两边联系很少,各自打各自的,仅靠着平松辉远等几个好脾气的人牵着,教练则继续隐身,而关东大会迫在眉睫,想要全队团结的几名主力也没有力气去管这些事了,唯一一个在帮着双方改善关系却是突然对人际交往积极起来的蜂巢和纪。
关东大会上,丑三第一轮运气很差地分到了山梨县的优胜强校,鏖战到第三局,在第三局的局末对方主力队员意外摔伤,比分反转,丑三中学晋级。
第二轮的对手是来自神奈川县的强校,进攻强势,但防守漏洞较多,被丑三带乱了进攻节奏后,0:2出局。第三轮对战黑士馆中学校,经过合宿的强化训练,2:1艰难地拿了下来。第四轮对战怒所中学,丑三中学止步四强,但好歹是拿下了全中的名额。
在拿到名额后,寒山无崎才回复了昼神幸郎在合宿结束时说的“全中见”,不出意外,又被对方吐槽了一番。
“怒所果然还是难对付,一局都没赢下来,”菊田英二叹气,“他们的战术很灵活。啊——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个靠谱的教练啊!”他扑倒在桌上。
“教练他也不是科班出生的,”就在大家以为平松辉远会替教练说些什么时,“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让他来指手画脚要好。”
一点也不客气的吗?主将罕见的硬气时刻。
须藤浩司被平松辉远的描述震惊到了:“不,他好歹带了几年,一些基础是懂的,人脉也是多的,他拉几场练习赛,我们再多练练。”
“嗯,东京今年进了三所,进了全国的学校之间应该不会再组织练习赛了,应该会联系其他几所学校,”菊田英二分析,“对手最好熟悉我们学校的风格,最好的邀请对象是……平井中学。”在关东大会的第二轮被茨城县的优胜学校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