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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在心中附和一句,‘可不是吗,这种做派的男子最是难缠了。’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近到了赵怜儿的屋子。他是柳修筠身边最为体面的侍儿,住处自然不会差。他在鹣鲽院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配了个小侍儿专门伺候他。
李萍见近在咫尺的房门?,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和他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那样快,“怜儿,你回去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她是女子能进内院的机会不多,一个月和他鲜少能说上几句话,但她们二?人?的关系心照不宣,她本来打算是要求公子给他们二?人?指婚。可上次因为白侧君院里份例的事情?,她被大小姐斥责,这事也就搁置了。近期又是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还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提起。
赵怜儿心思敏感,最会察言观色,立刻就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落寞,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李萍抬眸对上他担忧的眸子,摆摆手:“没事,就是上次和你商量好?了,我去求侍君给咱俩指婚的事情?。”她垂了眸子:“是我不中用?,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咱们的事便?被搁置了。”
赵怜儿没成想她会忽然提这个事,心中升起一丝甜蜜,红着面皮宽慰道?:“你别放在心上了,你才上任多久啊,手底下那些人?都是这院子里的老人?了。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大小姐和公子心中都有数的。”
“而且,总是会再有机会的,”赵怜儿害羞的说完这句话,立马别开了目光,不敢对上李萍猛然抬起的眸子。
李萍得了这话,声带笑意:“怜儿你说的对,总会有机会的。”——
月华苑内
萧俪在院中随手找了个椅子坐下,沈荣因为在太阳下站了半天,脑袋发?昏,云雀等侍儿将他慢悠悠扶回月华苑的时候,萧俪已经在院中喝完一盏茶了。
沈荣在萧俪身前站定,冷脸推开了云雀扶着他的手,敛眸对萧俪说:“萧大人?,能否在内室一叙?”
萧俪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稍稍思索便?明白过?来,他这是不想让人?看了他的笑话。
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事,能不闹大就不闹大,她点了点头,放下茶盏随即起身向内室走去。沈荣挥退左右,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才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
萧俪一进门?就瞧见,屋子里原本金灿灿的东西都换了下去,一应杯盘碗盏都用?银器取代。心下奇怪,这沈荣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沈荣进门?之后,反手合上了房门?,他一边朝着萧俪走去一边道?:“萧大人?如今春风得意,应该知道?本宫想问什么了吧?”
萧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慢悠悠道?:“都到这田地了,帝卿还是这样傲气啊?还是说这一上午的太阳把你脑子都晒昏了?”
沈荣拢在袖中中的指节捏的发?白,自己堂堂帝卿,在一个宠侍的院子外面顶着烈日求见妻主。被一府的下人?瞧了笑话,虽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议论?,但可以想象,他们是怎样聚在一起肆意嘲弄。
下人?不敢在他面前谈笑,萧俪却这样大刺刺的讽刺,沈荣心中羞恼无比,面皮瞬间就涨红了,张了几次口,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眼?瞅着萧俪在他平日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了他的小金扇,在手上把玩,笑道?:“这扇子和那坠子是一对吧?”
沈荣心被揪了起来,眸光一暗,问出来的话都带了几分小心:“萧俪,人?是不是在你手上?”
萧俪偏头瞧向他笑道?,“殿下聪慧。”
沈荣得了这话,垂着的眸子忽然抬起,直愣愣的盯着萧俪,声音急切:“母皇尚且在世?,你不过?一阶臣子,怎敢,怎敢在掳走皇宫中人?。”
“你简直放肆。”
一个外强中干之人?,对上萧俪冷冽的眸子,最后这句原本是既有气势的话,说出来软绵绵的。
沈荣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语气中的怯懦,可他没有退路,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你,如果你现在将人?放了,本宫可以不向母皇启奏此?事。”
萧俪轻笑一声,将小金扇随意的扔在桌子上:“沈荣,看来你是没看清楚局势。”她嫌弃的拍了拍手,起身欲走:“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荣慌乱的攥住萧俪的衣袖,闭了闭眼?睛,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再没什么能拿捏的住萧俪的筹码,软了声音问:“你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如今二?人?地位逆转,萧俪晾着他这几日,确实将他的傲气都磨没了。他如今就是个没有爪牙的纸老虎,再装腔作势,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萧俪回头想要扯出自己的衣袖,沈荣见状攥的死紧,急切的说道?“萧俪,萧俪,我们好?歹妻夫一场,也是缘分是不是?我不求别的,你饶她一命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你提,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萧俪瞧着沈荣凄惨的模样,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袖,面上挂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妻夫一场?殿下您何曾履行过?一个做正君的职责。你来府上这些时日不给我好?脸色就罢了,我后院的人?你是怎样磋磨的?”
“帝卿殿下一直高高在上,没想过?会有求人?的时候吧,不过?你这模样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这话直戳沈荣的肺管子,可他不敢和萧俪翻脸。在来月华苑的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人?捏住了命脉,又有旧怨在前,今日是免不了要被羞辱。所以他才屏退左右,请萧俪在内室谈话。
在萧俪嘲弄的眼?神下,沈荣在萧俪脚边缓缓的跪下,他这一生只?跪过?两个人?,当?今最尊贵的皇帝和君后。
如今自尊被人?碾在脚下踩,他还要仰头去寻始作俑者的脸色。
萧俪满意的笑了,从新坐回了椅子上,沈荣这才松开了手中的衣袖,喃喃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她?”
“我记得帝卿曾和我说过?一句话,问我既然如此?宝贝他,怎么不将人?迎为正君。不知殿下如今能不能成全?”
沈荣瞪大了眼?眸,他早就知道?萧俪宠着柳修筠,没成想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在府里他也听?了些传言,说他十有八九是楼子里的货色,他向来看不上这样的人?。后来又说他白日里在书房都不老实,进去的时候是玉簪子,出来就换了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