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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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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车绳一头系车一头系马,尤金坐在驾驶位上只等老张发号。何遇盖上镜头盖,从沙地上爬起来白了川昱一眼,说:“我不会骑马。”“我骑,你去后面推车。”不等她答应,川昱就侧步滑下了沙丘,三两步跑到车前跨上了自己的黑马。何遇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什么人啊!三男一女,给她派了最卖力气的活儿。生气归生气,何遇还是绕到了车后。她伸出两只手抵住后盖,低头屈膝,老张和川昱同时喊了一声“驾”,马蹄前迈,右前驱动,她的手臂上也显露了一段好看的肌肉线条。可沙子太软,车胎花纹又完全被沙子填平,第一次拖车以打滑失败,拉了三四公分又很快陷回了原位。川昱说:“停下。”马蹄停止,汽车熄火,何遇也松手喘了一口气。“直接拖拖不出来了,得把轮胎附近的沙子先清一清,最好找点儿石块把后面垫上。”川昱很快给出了第二套方案,老张和尤金也点了点头。何遇还立在车尾平复呼吸,川昱骑在马上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何遇觉得自己比他骑的那个玩意儿更像被他奴役的马匹。“你去捡石头。”果然。她立在原地没动,吸了两口冷气用眼神问候他祖宗。尤金从车上下来:“我去吧,我去吧。”川昱没回答,径直下马给尤金扔了一把沙铲。老张一声不响已经在前胎处开挖,何遇拍了拍手上的灰问:“他俩挖沙,我捡石头,你干啥?”“我是队长。”很流氓又很有说服力的一句话,何遇给了川昱一个白眼,找了个拉绳袋往旁边找石块去了。两只轮胎陷得很深,沙铲进去既不能擦坏轮胎又要确保深度,要留神也很费臂力。川昱让尤金去后胎挖沙,拉住了正挥铲的老张,说:“我来,你手上还有伤。”老张没推辞,递出铲子坐在一边,撸起袖子看了看那道长长的疤:“你说说,摔了那么一下,皮肉都好了,骨头偏偏长得这么慢,邪乎不邪乎。”“别太用劲儿,很快就养好了,开春后事情很多,你昨天晚上不该给她搬行李的。”“嘿,一个女娃娃的东西,能有多重。”“她不是女娃娃。”“那你还逗她。”“……”“车子陷在单边,两匹马都拉不动,她推不推顶个什么用?捡石头也是,跟她说清楚就是了,何遇看着不像那种娇气的,你非得气她。”老张一边说,一边往远处看。川昱清完一侧正好起身换边,见二十米开外的何遇三步一弯腰拾着石块,他说:“我看不惯她。”“真是那样就好了。”“别开这种玩笑。”“玩笑?你去接人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什么干什么?”川昱想起了那个耳光,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卖力挖沙。老张看了看尤金,压低了声音说:“我昨天给何遇搬行李,她背包两边的水壶兜子是网纱的。”“双肩背包不都是……”“左边的那个网兜塞了根皮带,看着眼熟啊。”没别的话了,老张在川昱肩上拍了两把,掸了掸屁股上的沙,教尤金落铲去了。清完沙子垫上石块,马很快将车子拖了出来。川昱看了看太阳,要不了两个小时天就黑了。他说:“我往镇上去一趟,老张你跟他们回去。”老张说:“大水管一匹马载不动,我陪你去吧。”“还有些别的零碎要买,水管我明天早上……”“你,会开车吧?”何遇站在车尾问川昱,刚才垫完石块她又主动推车去了。他点了点头,何遇又转头问尤金:“会骑马吗?”“当然,我在这儿已经两年了,而且以前在路易斯安那,我跟我的哥哥也常去斯蒂芬叔叔家的农场骑……”何遇无奈地抿了下嘴,逃难似的爬上了副驾驶,拍了拍方向盘。川昱没动,尤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何遇喊川昱:“早餐六点半晚餐七点,你是队长,不会忘了吧?”明明是催他快点儿上车好回来赶饭点,她不直接说,语气也拿捏得像真心请教。尤金憋不住笑,知道何遇是在怄那句“我是队长”,偏还叫人挑不出错处,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给她挖的坑,她都在心里记着,时机来了,她就会原模原样地用它填上。老张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去吧,把水管拖回来。”川昱咬了一下牙,爬上驾驶位。何遇没看他,脸色淡然,说:“出发。”(五)何遇话不多,川昱在一旁开车她就在副驾驶看风景,有时会端起相机冲着窗外“咔嚓”两下,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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