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气氛冷了一会儿,眼镜补了一句:“空房的线路太老,怕把你烧死了。”何遇:“……”川昱看了眼镜一眼:“话多就出去把马喂了。”何遇惊奇地问道:“你们有马?”辛干马上接话道:“有呀,有四匹,昨天三哥去机场接你骑的那匹黑马最漂亮,又高又壮,后腿……”川昱:“辛干你也去。”“好哦。”两个人又嬉笑着勾肩搭背走了。老张没有别的话,扛起了何遇的行李箱和背包,何遇拦下箱子,说道:“这个我自己来吧。”老张点了一下头,只替她拿了包往屋里送。尤金像是灵魂出窍才回过神来,追上老张喊:“摄影师的东西都要轻拿轻放。”院子里只剩下何遇和川昱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站着。何遇说:“谢谢。”“没什么好谢的,都是空房。”“谢谢你昨天去接我。”“没接到。”“是,我开车来的。”“现在知道了。”“骑马可以去机场?”“可以,不过太远不方便,最好找个熟人拴在旗上,去机场坐大巴。”“你等了很久?”“有一会儿。”“打过我电话?”“打过,关机了。”“嗯,天冷电量消耗得出奇地快。”再没多的话聊了,川昱只是冷冷地站在那儿看才丢下的那一截旧水管,偶尔用拇指比画一下,似乎在考量截开之后还能有些什么别的用处。尤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子那头走了过来,盯着自己的腕表自责地号道:“竟然已经七点了,这么说我带何遇错过了晚饭?老天,我爱死那些热腾腾的奶茶了。”川昱的视线终于从那根水管上移开,抿了下嘴:“给你们留了吃的。”尤金窜进厨房,端出了两只海碗,上面还用小一号的盘子扣着,有谷物烙熟的香味儿透出来,应该是馅饼儿一类的东西一直放在炉火边慢慢煨着。尤金递给她:“尝尝,干了点儿,但很香。”她揪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看到川昱的嘴角又动了一下。他没说话,她故意盯着他,用嘴型跟他说“谢谢”。川昱头一扭,直接出去了。何遇也拖着箱子、端着碗往分配的屋子走,尤金以为她嫌人情淡漠、嫌伙食寒碜,于是跟过去解释:“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值得信赖的伙伴,不过你得见谅,这地方偏远,人见得少,待久了多少有点儿社交障碍,他们都很欢迎你的,真的。”“嗯。”尤金开着她的越野车单从旅馆到驻地就折腾了两个小时,川昱骑马花的时间只会更多,去机场还得转大巴。昨晚她在旅馆遇到川昱投宿时已经那样晚了,想必他也等了自己很久,别说欢迎,做到这份上,再添些类似“热烈”“殷切”“如盼春风”的形容词她都信。“你知道,这边食物种类不多,队里也只有月末休息的时候才有时间出去采购,经费太有限了,所以在生活上……”尤金絮絮叨叨地说着。“那间屋子没通电,我需要趁天黑前把东西整理好。”她不想再听尤金唠叨,破天荒地停下跟他解释。尤金终于释然地笑了笑,张开双臂想给她一个拥抱却顾及着她手上正端着饭碗,夸张地向后仰了一下头:“thankgod!(感谢上帝!)”何遇也松了一口气,独自走进了房里。屋子是与整个院落一样的砖石结构,靠床的那半面墙贴了瓷砖,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别无他物。何遇将饭碗放在桌面上,打开背包随手抓了一包湿纸巾准备四处擦一擦,从床着手,可反复拭了四五下纸巾上都还是白的。屋内打扫过,很干净,只是旧。何遇想起了川昱那句漫不经心的“随便挑”。嘿,闷骚型,真有意思。(二)何遇的车就停在院里,两三个小时里眼镜已经上了五趟厕所。辛干找到蜡烛给何遇送去的时候撞见了老张蹲在车尾,他嘴里叼着一根干草“啧啧啧”个没完。辛干喊道:“叔?”“啧啧啧……”“叔?”辛干又喊了一声。“你说说,这样的一部车得花多少银子?”老张问道。出来第六趟,眼镜终于停住了。“银子?嘻嘻嘻。”眼镜单纯觉得这个说法好笑,也凑了过去。老张抿嘴舔了下唇上的裂纹,无视他俩,算命先生般翻了翻眼皮:“非承载式车身、梯形大梁、全时四驱、4atic系统、前中后三把机械式差速锁……知道吗?遇到事儿的时候,即使你的车轮里有三个都在打滑,你都可以只靠剩下的那个车轮来摆脱困境。啧啧啧,这车,真够劲!”